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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3页）

&esp;&esp;波洛说：“听着，卡莱尔小姐。你必须告诉我，玛丽·杰拉德死的那天发生的事，你在哪里，做了什么。不止如此，我还要知道一切，包括你的想法。”

&esp;&esp;她凝视着他。然后她的嘴角慢慢地浮现一抹古怪的微笑。她说：“你一定是个非常单纯的人。难道你不知道我要骗你是多么容易吗？”

&esp;&esp;波洛平静地说：“没关系。”

&esp;&esp;她一脸困惑。“没关系？”

&esp;&esp;“是的。谎言，小姐，告诉听者的内容丝毫不亚于真话。有时甚至透露得更多。来吧，现在开始吧。你碰到了你的好管家，毕索普太太。她想要和你一起来庄园帮你。你没答应她。为什么呢？”

&esp;&esp;“我想一个人待着。”

&esp;&esp;“为什么？”

&esp;&esp;“为什么？为什么？因为我想静静地想一想。”

&esp;&esp;“你要想一想。好吧。之后你做了什么？”

&esp;&esp;埃莉诺挑衅似的抬起下巴，说：“我买了一些做三明治的肉糜。”

&esp;&esp;“两罐吗？”

&esp;&esp;“两罐。”

&esp;&esp;“然后你去了h庄园。你在那儿做了些什么？”

&esp;&esp;“我去了楼上我姑姑的房间，开始清理她的东西。”

&esp;&esp;“你发现了什么？”

&esp;&esp;“发现？”她皱起了眉头。“衣服，旧的信件，照片，珠宝首饰。”

&esp;&esp;波洛说：“没有秘密？”

&esp;&esp;“秘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esp;&esp;“那就让我们继续。接下来呢？”

&esp;&esp;埃莉诺说：“我下楼到厨房，切好三明治。”

&esp;&esp;波洛轻声说：“你那时在想什么？”

&esp;&esp;她的蓝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光。她说：“我在想和我同名的阿基坦的埃莉诺……”（阿基坦的埃莉诺：阿基坦女公爵，先后做过法国国王路易七世和英格兰国王亨利二世的王后。——译者注）

&esp;&esp;波洛说：“我完全了解。”

&esp;&esp;“你了解？”

&esp;&esp;“哦，是的。我知道这个故事。她是不是向丈夫的情妇罗莎蒙德提出两种选择：匕首或毒药。罗莎蒙德选择了毒药……”

&esp;&esp;埃莉诺什么都没说。脸色一片惨白。

&esp;&esp;波洛说：“不过，这次没有选择……继续说，小姐，接下来怎样？”

&esp;&esp;埃莉诺说：“我把三明治做好放在盘子里，然后就去了门房。霍普金斯护士和玛丽在那里。我告诉她们我在大宅里做了一些三明治。”

&esp;&esp;波洛看着她。他轻声说：“是的，然后你们就一起到大房子里来了，是不是？”

&esp;&esp;“是的。我们在晨间起居室吃了三明治。”

&esp;&esp;波洛还是用温和的声调说：“是的，是的——宛如一场梦……然后……”

&esp;&esp;“然后？”她瞪大了眼睛。“我留下她一个人站在窗前。我去了厨房。这一切至今仍然像你说的那样像在梦中……护士在那里洗东西……我把放鱼糜的罐子给她。”

&esp;&esp;“是的，是的。然后发生了什么呢？你接下来怎么想的？”

&esp;&esp;埃莉诺犹如还在梦中似的说：“护士的手腕上有一个伤痕。我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说是被门房花架上的玫瑰刺到了。门房的玫瑰……罗迪和我很久以前曾经吵了一架——关于玫瑰战争。我支持兰开斯特家族，而他支持约克家族。他喜欢白玫瑰。我说，白玫瑰不真实——它们甚至没有香味！我喜欢红玫瑰，又大又红，像天鹅绒一般的触感，具有夏日的芳香。我们的争吵愚蠢极了。你看，所有的回忆都涌上了心头。在那个厨房里，还有一些东西消散了——那种恶毒的恨意，无影无踪了。想起我们曾经一起玩耍的无忧无虑的童年。我不恨玛丽了。我不想她死。”

&esp;&esp;她停了下来。

&esp;&esp;“可是后来，当我们回到晨间起居室，她已经快死了……”

&esp;&esp;她停住了。波洛非常认真地盯着她看。她满脸通红地说：“你还要问我，我有没有杀了玛丽·杰拉德吗？”

&esp;&esp;波洛站了起来。他迅速说道：“我没什么要问你的了。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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