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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节（第3页）

&esp;&esp;虽说方才姑姑与她说起，去岁从神都送来的西瓜很甜，她很喜欢，但……

&esp;&esp;就姜握所见，陶姑姑的屋中，与数十年前无甚变化，就像方才正堂内的铜镜。

&esp;&esp;没有水银镜、玻璃碗、眼镜、铅笔……

&esp;&esp;什么都没有。

&esp;&esp;姜握坐了片刻，取过纸笔，准备给陛下写信报平安。

&esp;&esp;研墨的时候，她不由在想——

&esp;&esp;这数十年来，在亲近之人面前，她是越来越做自己的。譬如陛下，师父、崔朝、文成……

&esp;&esp;他们对她，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判断。

&esp;&esp;有的与她挑明，有的则是心照不宣。

&esp;&esp;但这些年来，唯有在陶姑姑面前，她是特别注意去做姜沃的。

&esp;&esp;可是……姑姑真的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吗？

&esp;&esp;姜握很快知道了这个答案。

&esp;&esp;

&esp;&esp;陶枳果然如医女所说，每日醒的时候少，昏睡的时候多。

&esp;&esp;姜握为了不错过姑姑醒来的时候，就一直在陶枳的屋内守着。

&esp;&esp;而等待姑姑醒的时光，姜握除了给陛下写信，就是整理陶枳的书册、信函等物。

&esp;&esp;在整理的过程中，她便发现，近些年陶枳收到的信，有不少来自一个叫做‘尹念’的名字。

&esp;&esp;从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姜握就很在意。

&esp;&esp;尹，姜沃母亲的姓氏。

&esp;&esp;姜握自没有去翻信的内容，她也不用去看了。因她在一份信封上，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印纹——她从前用过几年的印纹，宫正司正七品典正的印纹。

&esp;&esp;

&esp;&esp;正月底的清晨。

&esp;&esp;现任宫正司胡宫正奉命来见大司徒。

&esp;&esp;胡宫正今年才不过三十岁，毕竟如今长安皇城的掖庭内，又无圣驾无甚大事。女官都颇为年轻。

&esp;&esp;她有些惶恐站在宫正司正堂：“这位尹典正……”

&esp;&esp;姜握提出要见一见这位尹典正后，却见眼前的胡宫正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不便的难言之隐。

&esp;&esp;“怎么？”

&esp;&esp;姜握其实用的是寻常语气，然而却忘了，自己也做了多年宰相，如陛下一般，亦是不怒自威。这话一出，眼前这位宫正吓得，冬日里额头上都冒出大颗的汗珠来。

&esp;&esp;她也顾不得回话合不合适了，很快道：“大司徒要召见，自该令她来见，但这位尹典正，她不是选入宫的宫女，而是卫国夫人收养的孤女带进宫来的——她，她是哑女不会讲话。”

&esp;&esp;卫国夫人非要给一个七品女官，她们没法子。可这人如何能来见宰相回话呢？

&esp;&esp;胡宫正说完后，就见大司徒似是怔了，半晌后才摆手，也没说见还是不见。

&esp;&esp;她只好忐忑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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