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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第3页）

&esp;&esp;她生气的样子总是鲜活的。

&esp;&esp;像苏打水倒入玻璃杯，一连串气泡飞快地升起，有声有色。

&esp;&esp;说不上为什么，陈亦行如释重负。

&esp;&esp;喜怒哀乐里，他唯独不知如何面对她哀的一面。比如刚才。

&esp;&esp;而眼下。

&esp;&esp;眼下就很好。

&esp;&esp;他笑笑，接过她手里的大衣，轻轻扬起，不徐不疾地穿好。

&esp;&esp;大衣上还残存着她的体温。

&esp;&esp;他低头看看，白色衣料上还沾染了从劣质纱裙上掉落的不少金粉，“……你这什么裙子，掉我一身粉？”

&esp;&esp;赵又锦定睛一看，还真是。

&esp;&esp;想道歉，抬头才发现，陈亦行的眼里没有半点嫌恶与不满，只有无可奈何。

&esp;&esp;也许是夜色宁静，也许是星光闪烁，她竟觉得那片无可奈何里，有一丝不易察觉，却又昭然若揭的温柔。

&esp;&esp;――

&esp;&esp;去停车场的路上，竟下起雪来。

&esp;&esp;赵又锦怔怔地仰头，一片冰凉的雪落在额头，刹那间消融不见。

&esp;&esp;是今年的初雪。

&esp;&esp;平城难得下雪，去年前年都没下，今年却在平安夜下起雪来。

&esp;&esp;对于爱看韩剧的赵又锦来说，这简直是无可救药的浪漫。

&esp;&esp;即便雪花很小，没比舅妈装罐子里的白糖大多少，也足以令整个平安夜美好起来。

&esp;&esp;沿途都能听见学生们的感叹。

&esp;&esp;“下雪了？”

&esp;&esp;“哇，居然下雪了！”

&esp;&esp;“走走走，操场上看雪去！”

&esp;&esp;离开学校已有两个月了，赵又锦这才惊觉自己在短暂的时间里丢掉了什么。

&esp;&esp;学生时代的纯真烂漫多源自于指缝里流出的大把空闲时间，可以无忧无虑肆意挥霍，比如浪费一夜在山顶看日出，比如通宵追剧、看世界杯。

&esp;&esp;但离校的两个月里，她忙得脚不沾地，永远在大厦与现场两边跑。

&esp;&esp;重新呼吸着校园里的空气，才明白为什么世人都会怀念母校。

&esp;&esp;因为告别它的那一天起，就正式离开了童话世界。

&esp;&esp;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唯有少年心。

&esp;&esp;她慢慢地伸手，接住一片雪花，侧头对上陈亦行的目光，忽然笑起来。

&esp;&esp;陈亦行闲闲地问：“这会儿肯笑了，不想失忆了？”

&esp;&esp;赵又锦绷着脸：“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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