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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第2页）

&esp;&esp;“你吗？”赵又锦不可置信，对上他无语的眼神，才发觉自己说出的话有歧义，连忙解释，“我没有骂人……！”

&esp;&esp;男人轻哂，垂下眼眸，“我知道。”

&esp;&esp;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陈亦行思量片刻，才说：“我一直认为做人做事都该高标准，能做到极致，就绝对不要落于下乘。”

&esp;&esp;“直到……？”

&esp;&esp;“直到后来回头看看，才发觉过去千篇一律，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特别时刻。”

&esp;&esp;“……”赵又锦默了默，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你在凡尔赛？”

&esp;&esp;“是真的。”男人出神地靠在椅背上，“所有人都习惯了你的完美人设，你也习惯了自己的滴水不漏。于是回头看看，只记得自己是怎么竭尽全力追求极致。大概往前看，未来也是一路汲汲营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esp;&esp;“做什么都很厉害，你有什么不知足的？”赵又锦说，“要是我跟你一样厉害，我舅舅舅妈，还有我爸，做梦都会笑醒。”

&esp;&esp;“问题就在这里。”男人低下头来，静静地望着她，不徐不疾道，“你有家人和你一起高兴，但我没有。”

&esp;&esp;赵又锦一怔。

&esp;&esp;“所以，时常犯错，偶尔出色，这才是人生常态。有人陪你一起喜怒哀乐，总好过枯燥乏味的一帆风顺。”

&esp;&esp;“将来回头看看，你会记得的时刻很多，高兴因为大体相似，只剩下很浅很淡的印象。你会记得的，是今天这样的时刻。”

&esp;&esp;赵又锦：“……我一点也不想记住今天。最好下一秒就失忆！”

&esp;&esp;“看长远一点吧，赵又锦。”男人瞥她一眼，“十年后，二十年后再回忆今天，大概只会觉得有趣，会想：原来我也年轻过。”

&esp;&esp;赵又锦：表示怀疑。

&esp;&esp;但插科打诨说了这么多，她最后才发现，面上的泪风干后，已然了无踪影。

&esp;&esp;人要是独处，就很容易陷入自己的情绪里。

&esp;&esp;有人相伴，境况大有不同。

&esp;&esp;但赵又锦还在刚才他的某句话上打转，“你有家人和你一起高兴，但我没有。”

&esp;&esp;什么意思？

&esp;&esp;他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吗？

&esp;&esp;这么优秀的孩子，谁家父母会不喜欢？

&esp;&esp;但谈话的方向瞬息万变，此刻已来不及追问。

&esp;&esp;她踌躇着，却看见男人侧头望着她，好整以暇问：“冷风吹够了没？”

&esp;&esp;“……？”

&esp;&esp;“吹够了就走吧。”他站起身来，把羽绒服摘下，目光落在她的肩头，“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esp;&esp;赵又锦慢吞吞站起身，慢吞吞摘下他的大衣，递还给他。

&esp;&esp;男人没急着接过去，轻轻一抖手里的羽绒服，替她笼在肩上。

&esp;&esp;“伸手。”

&esp;&esp;她依言伸出手来，钻进袖笼。

&esp;&esp;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上次在医院时，她也是在他的帮助下穿上外套……

&esp;&esp;赵又锦能想到，陈亦行当然也能想到。

&esp;&esp;他松开手时，问：“胳膊上的伤都好了？”

&esp;&esp;“你这会儿才想起来问？”女孩瞥他一眼，小声且不满地嘀咕，“再迟点慰问，疤都要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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