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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节（第1页）

&esp;&esp;所以舞者表达出的人物也不同，一黑一白的两个人仿佛是一对泾渭分明的灵魂，彼此对抗，又互相吸引，以迥异的方式动情演绎着同一支舞。忽地，音乐声转急，白布后打出强光，一个女性舞者的身影在幕布后高高跃起，恰和台前单脚高踢的黑衣舞者交叠，笛声悚然划过，黑衣舞者捂住左脸扑倒在地。

&esp;&esp;观众看懂了，这表现的是之前热搜上粉鸡作者被女模特刺伤左眼的桥段，看似哗众取宠的舞蹈，其实在以另一种方式回应客户和媒体的质疑。

&esp;&esp;黑衣舞者失去了一只眼睛，白衣舞者来到他身边，音乐声柔和下来，两个人彼此攀援着舞动，情绪越来越统一，动作越来越趋同，跨跳、旋身，难以分辨哪一个是芭蕾哪一个是古典舞，两种大相径庭的艺术风格在这里交融。

&esp;&esp;就在观众全心投入开始享受美的时候，黑白舞者分别转身，疾步跑向舞台一角，捧起布置好的道具小桶往白布上泼去，一红一蓝两道颜料，随着震撼的音效，赫然在台上绽放，观众席上发出一阵惊呼。

&esp;&esp;紧接着，白布如瀑布般滑落，露出背后一方高企的小台，台上立着一张空白画布，站在布前的艺术家却不只一位——

&esp;&esp;陆染夏在左，覃苦声在右，各执着一支画笔，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和默契，在同一张画上创作。

&esp;&esp;几乎同时，音乐声变了，海顿的f小调

&esp;&esp;万融臻汇终于从一众庸庸碌碌的二线私银里冲出来了，尽管还没在公开市场完成一笔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品交易，但在业务和品牌辨识度上，已经成为和gs私银部、德班凯略中华区、香港富荣并列的第四大顶级私人银行。

&esp;&esp;晚高峰，段钊带着汪有诚和覃苦声，驱车前往苏嘉德位于老城区的艺术中心，接待他们的是粉鸡的拍卖师，姓刘，很丰满一位女性，乌黑的波浪卷发，深v领针织衫，围着一条纯色羊毛披肩，胸前露出一只水头很足的翡翠豆荚。

&esp;&esp;“段总，”她把拍品目录扔在茶几上，指了指自己左腕上的欧米茄，“明晚七点开拍，你现在还没把粉鸡的底价给我，我电话都要被打爆了好吧！”

&esp;&esp;段钊看一眼目录首页上的粉鸡，抱歉地笑笑：“我这边也一样啊，刘老师，”他扭头给汪有诚递眼色，“圈里圈外都盯着呢，我们不得不慎重。”

&esp;&esp;汪有诚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对折的纸，放在茶几上，推到她面前。

&esp;&esp;刘老师瞄一眼，没伸手：“我们把粉鸡安排在夜场拍卖的最后，够重视了吧，拍品目录首页，最好的位置、全版面，一分钱没收你们的，对吧？”

&esp;&esp;因为粉鸡够红，段钊笑着点头：“好东西嘛，不怕吊胃口。”

&esp;&esp;刘老师挑了挑眉，她也是有脾气的：“你们这么拖，要不转网拍吧。”

&esp;&esp;“网拍要开，电话竞投的渠道也要开，”段钊说，神态语气很老练，“但粉鸡必须上交易大厅，拍卖玩的就是这点气氛。”

&esp;&esp;气氛是拍卖场的精髓，好的拍卖师即是气氛大师，只有充满戏剧性的气氛能够创造奇迹，把拍品的价格持续推高、再推高。

&esp;&esp;刘老师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个行家，不兜圈子了：“你们这样搞，”她吊着脸，仍然没碰那张纸，“拍不出价格可别怪我。”

&esp;&esp;“开玩笑！”段钊向前倾身，年轻精致的脸，富家公子哥儿的气派，“您是苏加德第一槌，怎么可能拍不出价格！”

&esp;&esp;刘老师捋着头发笑了，被他捧得很舒服：“行吧，”她横这帮私银的精明鬼一眼，打开纸条，看到上面的数字，愣了愣，“开玩笑吧……段总？”

&esp;&esp;段钊向后靠上椅背，摇了摇头。

&esp;&esp;“七十万？”刘老师控制着音量，把纸片拍回桌上，“话题度这么高的明星拍品，你们开价七十万？人民币？”

&esp;&esp;段钊正襟危坐，严肃起来：“这是市场上第一件粉鸡，”他明确万融臻汇的诉求，“比起钱，我们更在意拍卖的后坐力。”

&esp;&esp;后坐力？刘老师蹙眉。

&esp;&esp;“毕竟是新锐画家，底子还薄，这个价格也算适中。”

&esp;&esp;“我们的估价师给出的区间是二百八十万到三百二十万，”刘老师说，“预计七百万左右落槌。”

&esp;&esp;段钊笑了：“同样是七百万成交，从七十万拍上去和从三百二十万拍上去，您觉得哪个更有‘戏剧性’？”

&esp;&esp;当然是七十万，现在的人都喜欢diao丝逆袭这套。

&esp;&esp;“粉鸡和别的画不一样，不只在圈里叫得响，这几次热搜轮的，人尽皆知，”段钊翘起二郎腿，有几分匡正的影子，“低价会引来更多陪跑的竞投者，这个人气，是市场对粉鸡需求度的反应。”

&esp;&esp;刘老师有点懂了，重新拿起那张纸。

&esp;&esp;“七十万到七百万，整整十倍，”段钊似笑非笑，“无论对画家还是拍卖师，都是值得夸耀的成绩。”

&esp;&esp;刘老师的眼神微变，她只是个叫价的，尽管成交过上亿的书画、房产、债权，但面对资本这只大手，还是显得太嫩。

&esp;&esp;“这就是我们要的后坐力，”段钊直言不讳，“初拍就翻十倍的作品，未来的市场不会小，粉鸡将成为艺术品投资界的宠儿。”

&esp;&esp;刘老师再没话说，缓缓把那张纸握进手心，点了点头。

&esp;&esp;段钊领着汪有诚和覃苦声从艺术中心出来，不到九点，满街热闹的灯火，行人络绎不绝，夜风轻柔的晚上，很适合去喝一杯。

&esp;&esp;“呼——”覃苦声长出一口气。

&esp;&esp;段钊瞧着他：“怎么了？”

&esp;&esp;覃苦声回头望向苏嘉德艺术中心的大门，那么气派，高不可攀：“跟做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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