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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第2页）
&esp;&esp;永远不会有什么波澜，或者尽头。
&esp;&esp;反正在这之前，也从来都是这样不是吗。
&esp;&esp;腐臭的烂潭里照进来一束难得的太阳光，腐草以为自己看到了天空，于是拼命往上钻，结果发现不过一场空，阳光再没照进来。它失去之后失望又恼怒，后来就迅速枯萎。
&esp;&esp;那不如就从来都没得到过。
&esp;&esp;——他木然地想到这么一句话，之前在书上偶然看过，也不知道他妈的为什么现在记那么清楚。
&esp;&esp;友枝生气归生气，但看他这幅自己生闷气又死不承认的样子，她心中忽然很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esp;&esp;——祁凛这个人，或许因为从小到大的那些经历，患得患失，被丢下，被抛弃，被伤害。
&esp;&esp;因此他的行事和思维有时候太过偏执，但却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esp;&esp;有着那么黑暗的过去，他也没有完全变坏，尚未被污浊，只是身在泥潭里，漆黑一片，看不到前路而已。
&esp;&esp;她忍不住上前，抬手抽掉他嘴边叼的烟条按灭，看着少年冰凉漆黑的丹凤眼。
&esp;&esp;她想拽着他往上走。
&esp;&esp;不能再让他这样了。
&esp;&esp;江宴礼说的那件事，她大概懂了。
&esp;&esp;她选的是祁凛。
&esp;&esp;那就遵从本心吧。
&esp;&esp;于是友枝认真地对他说：“祁凛，别再堕落下去了，好不好。”
&esp;&esp;我们一起走出黑暗。
&esp;&esp;“你好好学习，将来和我一起上大学吧。”
&esp;&esp;少年听了，轻轻动了动唇。
&esp;&esp;友枝期待地看着他。
&esp;&esp;“好吗？”
&esp;&esp;她主动朝他伸手，眸子里星光熠熠。
&esp;&esp;会答应的吧。
&esp;&esp;——
&esp;&esp;他看着她晶亮的眸子，冷笑一声，“那我他妈可真荣幸啊，能被你看上拯救。”
&esp;&esp;她可能会真的想拯救他。
&esp;&esp;却不那么喜欢他。
&esp;&esp;祁凛勾唇，嘲讽地笑了笑，缓缓地说：
&esp;&esp;“我现在是该感恩戴德吗？真是谢谢你，友枝同学，在十七岁的时候，顺手拯救我这个没人爱的，自暴自弃的，抢了你外婆的照顾好几年的孤魂可怜鬼。”
&esp;&esp;况且她要走了。
&esp;&esp;那不如不要。
&esp;&esp;这种可怜。
&esp;&esp;少女一时错愕，唇瓣微张，“你……”
&esp;&esp;祁凛咽了咽喉咙，心底结成冰冷的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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