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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谢星阑上前拱手,“晚辈见过侯爷。”
&esp;&esp;见他有礼,秦璋面色好看了一分,却又看向秦缨手中密报,“倘若我没听错,适才我听见了‘郑氏谋反’几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sp;&esp;秦缨看向谢星阑,谢星阑肃然道:“三日之前,晚辈得了线报,道郑钦离京追捕方君然,却在半途转道往西行,与此同时,郑氏两房去相国寺定了水陆道场,为了给老信国公的冥寿祝祷,这两件事一同报上来时,晚辈又查到年前那忤逆犯上的童谣,乃是郑氏一手谋划,因此,晚辈便起了疑心,这几日派人盯着郑氏,果然发现了几处异状。”
&esp;&esp;谢星阑姿态谦逊,语气诚恳,话音落下,秦缨将密报递来,秦璋接连看后,背脊阵阵发凉,“郑氏这是在私自调兵?这些离京的镇西军将官家眷,是为了避祸?!”
&esp;&esp;秦璋心跳如鼓,谢星阑点头,“或是为了避祸,或者是为当做人质不许他们退却,皆有可能,但无论如何,郑氏打算谋反,乃是板上钉钉之事。”
&esp;&esp;秦璋眼皮一跳,忙问:“事关重大,可曾上禀陛下?”
&esp;&esp;谢星阑摇头,“还不曾。”
&esp;&esp;秦璋眼底惊疑闪烁,谢星阑面色一肃,看向父女二人,“其实今夜前来,晚辈本有一事要与县主商议,如今侯爷在此,晚辈也不敢相瞒。”
&esp;&esp;言毕,他看着秦缨,“可曾禀明侯爷?”
&esp;&esp;秦缨知晓他所言,必定与旧事有关,便上前一步,先将秦璋扶去上首位落座,“爹爹,女儿有一事要禀告爹爹,昨日女儿想通了几处关窍,女儿或许明白,母亲和兄长因何而死了……”
&esp;&esp;春夜尤寒,秦缨语声沉冷,字字诛心,秦璋的表情变了又变,他活了四十多年,还是头次有这般震惊至肝胆俱裂之时,等秦缨将这漫长的故事说完,秦璋扶着椅臂的手在发抖,瞳底惊怒与沉痛交加。
&esp;&esp;他嘶声问:“所以……所以不论是你母亲和兄长之死,还是谢氏被灭门,都是因为同一件事?太后……太后怎敢……”
&esp;&esp;秦璋撑着椅臂想站起身,可刚抬了抬身子,又跌坐了回去,他瞠目难言,良久,才绝望道:“难怪、难怪当年查不出什么,是太后的手笔,所以苏应勤才那般害怕,这么多年了,太后终究也失算了,所以才有那童谣忤逆……”
&esp;&esp;他看向秦缨与谢星阑,“当年皇帝纵然不算帮凶,可后来种种,也是他主导,他二人沆瀣一气,一丘之貉,这才可瞒天过海,如今郑氏便是要反,也是为了皇权,届时李琨登基,这天下还是李氏的天下,从来只有当权者让臣民伏诛,臣民又如何让当权者认罪?要讨这份公道,实是难如登天。”
&esp;&esp;秦缨心底沉若千钧,素来机敏的她,此刻也在皇权二字前失了章法。
&esp;&esp;谢星阑眼底寒芒簇闪,沉声道:“侯爷说的不错,臣民的确无法让当权者认罪,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帝,也都绝不可能给我们这样的机会,今日所言,若被他们知道半分,侯府与将军府,便是当日谢氏灭门的下场——”
&esp;&esp;说至此,他眉峰一横,“可如果,太后不是太后,天子不是天子,失上位者之尊,无当权者之势,昭不正与百官,示罪孽与朝野,那当何论?”
&esp;&esp;秦缨心头狠跳,秦璋也眼瞳一颤,“你是说……”
&esp;&esp;谢星阑先望向秦缨,片刻,又看着秦璋,道:“侯爷明鉴,难如登天之局,唯改天换日可解,郑氏谋反,是我们昭雪平冤的唯一机会。”
&esp;&esp;……
&esp;&esp;祭天大典定于二月十九,钦天监再三卜算后,将法,不过有裴侯坐镇,想来出不了岔子。”
&esp;&esp;秦缨点头,“那便好。”
&esp;&esp;长祥请秦缨等候片刻,自去吩咐制药,秦缨站在廊下,正望着头顶这片狭小的天穹沉思,却见邓明春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处,“给县主请安。”
&esp;&esp;秦缨一愣,“公公怎么来了?是太后娘娘不适?”
&esp;&esp;邓春明笑,“没有的事,是娘娘得知您入宫取药,唤您去御花园说话呢。”
&esp;&esp;秦缨心底“突”地一跳,面上却不显分毫,看一眼白鸳,见她有些紧张,便道:“你等在此,我去给太后娘娘请个安便回来——”
&esp;&esp;秦缨说完跟着邓明春而去,出御药院后一路往北,没多时便到了御花园中,隔得老远,便见太后与皇后在凉亭之中说话,如今天气转暖,春容满园,秦缨走过一片新柳雏花,至凉亭中对太后和皇后行礼。
&esp;&esp;太后笑盈盈望着秦缨,招手道:“上前来说话——”
&esp;&esp;秦缨近前,手被太后握住,太后笑道:“说你又给你父亲取药,怎么如今暖和了,他腿疾还未松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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