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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3页）

&esp;&esp;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是不是因为你忙着照顾哪吒，所以你才会那么疲惫，衣服打皱。可她已经被预设了他不爱她的程序，觉得自己的过去就是一个笑话。

&esp;&esp;是这样吗？

&esp;&esp;又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esp;&esp;季舜尧一直看着她。

&esp;&esp;动了动唇。

&esp;&esp;被迫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esp;&esp;米嘉怀孕的时候非常辛苦，早期的孕吐几乎让她瘦得脱了形，到了后期又因为肚子太大身体酸痛，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esp;&esp;她的抑郁状况在后期发展到巅峰，动不动就发脾气，看什么都不爽，时常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偷偷一个人跑到外面去。

&esp;&esp;季舜尧最后只能请了很长的假期，整日地陪着她。尽管不能减轻她身体上的痛苦，起码在精神上告诉她，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esp;&esp;哪吒从那时候起就不是一个听话的小孩，赖在肚子里迟迟不肯出来，催产素挂下去两瓶，一点反应没有。

&esp;&esp;直到又过了一天，米嘉才开始觉得肚子疼痛。

&esp;&esp;她和书里赞美过的所有母亲一样，渴望给自己孩子最好的一切，不管阵痛有多剧烈，她都很坚定地要求顺产。

&esp;&esp;几分钟间隔一次的阵痛，她忍足了二十四个小时。

&esp;&esp;最后是在季舜尧的坚持下，她才被推进了手术室。孩子出来的时候哭声很弱，他坐在米嘉身边，看到医生向他使的眼色。

&esp;&esp;麻药没解的米嘉脸色苍白，声音微弱地说：“哪吒呢？我想看一看。”

&esp;&esp;季舜尧亲了亲她的额头，说：“医生把他抱出去了，你太累了，先睡会儿吧。”

&esp;&esp;米嘉疑惑：“怎么他直接把哪吒抱出去了，我还没看呢。”

&esp;&esp;季舜尧说：“之前咱们不是说了要留脐带血跟胎盘吗，医生抱他去处理了。”

&esp;&esp;她将信将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幸好几十小时的折磨让她精疲力尽，季舜尧揉了会她的太阳穴，只说了要闭目养神的她就睡着了。

&esp;&esp;季舜尧赶到手术室外，哪吒已经被送进新生儿科，相熟的医生告诉他，羊水已经被污染，胎粪吸到了肺里，哪吒的情况十分不乐观。

&esp;&esp;季舜尧只能跟去远远地了一眼孩子，他很小一团被放在白色床单上，无数人聚在他的身边。

&esp;&esp;接下来的事，季舜尧怎么也忘不了，他还没有感受过他的体温，却先等来了一封冰冷的病危通知书。

&esp;&esp;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的直面生死，那种犹如大浪拍面狂涛盖顶的恐惧感，让他忍不住发抖。而他还要一面为孩子担忧一面费尽心思瞒米嘉的日子，他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度日如年。

&esp;&esp;可是他的人生就是注定要崎岖坎坷吧，哪吒没到周岁，刚刚听得懂大人说话，会拿肉乎乎的小手指口鼻的时候，米嘉出事了。

&esp;&esp;她在回家看望米成的时候，不慎从楼上摔下，头部受到重创。

&esp;&esp;季舜尧赶到医院，她整个头部已经处理完毕，只是耳廓里还残留着的点点血迹，提醒着她曾经遭受到多大的伤害。

&esp;&esp;厄运往往是相伴而来的，当米嘉脱离危险，病情刚刚好转，季舜尧以为自己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哪吒却出现了新的状况。

&esp;&esp;很难形容那一段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模样，一封一封收到麻木的病危通知书，一声接一声的“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esp;&esp;季舜尧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他的认知里，只有妻子和孩子平安这一个选项，除此以外，最好的情况也是最坏。

&esp;&esp;他几乎是绝望地站在儿科病房外，焦急地等着医生带来最新的消息。从头到尾都是冰冷的，胸腔里像是压着一个秤砣，他连呼吸都要用尽力气。

&esp;&esp;眼前总是一遍遍地闪现哪吒刚出生的时候，在新生儿科，瘦弱的他浑身插满了管子，他每在保温箱里呼吸一次，隔着玻璃看的年轻父亲就握紧一次拳头。

&esp;&esp;那个时候也很辛苦，但因为想到她还在家等着他，等着哪吒，所以不管遇到多少的困难，回家的时候都会记得把脸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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