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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节（第2页）

&esp;&esp;龟兹镇，都护府。

&esp;&esp;高仙芝脸色阴沉，封常清一脸忧色坐在他身旁，高仙芝身前的桌案上堆满了各种军务文书。

&esp;&esp;自从顾青来了安西之后，高仙芝已然消沉很多天了，这些日子他整个人浑浑噩噩，军务也积压了好些天没处理。

&esp;&esp;“节帅，不管怎么说，您如今仍是安西四镇的节度使，您可不能自丧意气呀。”封常清轻声劝道。

&esp;&esp;封常清虽说长得奇丑，但对高仙芝还是颇为忠心的，尽管他如今已升任安西节度判官，可他仍视高仙芝为他的东主，事之以弟子晚辈礼。

&esp;&esp;高仙芝沉声一哼，道：“我为陛下经略安西，这些年征战百次，身上受的伤不计其数，陛下却派个少年来牵制我，呵呵，真是……兔未死，狗已烹。”

&esp;&esp;封常清急忙劝道：“节帅，这话可不敢乱说，言出惹祸，莫忘了府里还住着一个边令诚……”

&esp;&esp;高仙芝住了嘴，虽然心中仍有怨恚，但也不敢再对天子口出不满之言了。

&esp;&esp;沉默良久，封常清忽然道：“节帅，那个新来的顾青，恐怕不是什么好路数……”

&esp;&esp;高仙芝沉声道：“此言何意？”

&esp;&esp;“节帅您在府上多日不曾出门，末将却听说，顾青来了龟兹镇后行径颇为……不堪。”

&esp;&esp;“嗯？”

&esp;&esp;封常清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道：“毕竟是少年封爵，难免高傲骄纵，今日上午，他领着亲卫在镇上的酒楼里饮酒，不知为了何事，居然大发雷霆，然后二话不说将酒楼砸了个稀烂，这等脾性，也就仗着陛下宠信，否则在官场上寸步难行，活不到过年。”

&esp;&esp;“顾青砸了酒楼？”高仙芝眉头皱了起来，倒是没有露出轻蔑之色，而是陷入了深思。

&esp;&esp;“末将亲自去酒楼看了，真被他砸得稀碎，酒楼里没剩一件完好的东西，据掌柜说，这位侯爷饮醉了酒，忽然撒起了疯，嘴里说什么这蛮荒之地要啥都没有，连酒都跟马尿一般难喝，还念叨着要回长安，最后发起疯来便动手砸店，倒是他那些亲卫讲道理，顾青砸了店后醉醺醺被扶回了城外左卫大营，一名亲卫留下来给掌柜赔了钱。”

&esp;&esp;高仙芝愈发不解，皱眉道：“我虽与顾青只见了一面，但这少年确实是个有本事的，见面时也颇为温和有礼，为何会有如此跋扈的一面？”

&esp;&esp;汽笛长鸣

&esp;&esp;演好人很难，因为好人的本性是克制。克制自己的脾气，克制自己的恶念，克制自己随时冒出来的想一大嘴巴子抽死别人的暴戾念头。

&esp;&esp;但是演坏人却并不难，坏人唯一需要克制的是自己的良心。

&esp;&esp;良心如果麻木了，为人处世尽可随心所欲。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克制，想抽就抽，想骂就骂，如果这个坏人恰巧还有权有势的话，那就更爽了，坏事一直干一直爽。

&esp;&esp;变坏这种事不需要学，放开克制，释放心里的魔鬼便是。

&esp;&esp;比如昨日砸酒楼，顾青就砸得很爽，要不是自己的钱有点不够，真想再砸几次，既能打造人设，还能解压。

&esp;&esp;砸店暂时没见效果，毕竟作案才一次，看在别人眼里不过是撒酒疯罢了，男人喝醉了撒酒疯很正常，顾青砸店之举并没人在意。

&esp;&esp;这就有点尴尬了，顾青砸店时一直觉得自己的形象很混账来着。

&esp;&esp;人设若要立得住，必须再接再厉。以后砸店不一定非要砸酒楼，饭馆客栈青楼都可砸，不必拘泥于形式，砸的时候最好别喝酒，清醒的时候砸才能坐实自己是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很凶残的那种。

&esp;&esp;“侯爷，末将以为……砸店没错，错的是不该让末将赔钱……”韩介小心翼翼地道。

&esp;&esp;顾青一愣：“此话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