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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2页）

&esp;&esp;柳玉茹听着，抿了抿唇，瞧着顾九思那张狂的样子，她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儿，不知道为什么，就骤然有些难过。

&esp;&esp;顾九思上下打量她一眼，直接道：“有事儿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esp;&esp;柳玉茹看了旁边侍从一样，侍从赶紧就退下了，佛堂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柳玉茹走到顾九思身前，蹲下身来，静静瞧着他：“你娘要带着你去给王家道歉了。”

&esp;&esp;“这么快？”顾九思有些诧异。

&esp;&esp;如今都已经入夜了，道歉也该明天去才是。

&esp;&esp;柳玉茹苦笑了一下，解释道：“我说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陛下如今疑心梁王了，王荣这事儿，怕是个套。”

&esp;&esp;柳玉茹说完，也觉得自己说得太简洁了，顾九思怕是不明白的，她正打算再解释一下，便听顾九思道：“我不后悔的。”

&esp;&esp;柳玉茹愣了愣，顾九思静静看着她，一双眼清明透彻：“其实去揍他的路上我就想过这个可能，但我还是决定打他。这事儿不难解决，我同我母亲去道歉，当着大伙的面折我一只腿，这事儿再送到东都去，也不好追究了。”

&esp;&esp;说着，顾九思叹了口气，笑了笑，眼里却是带了苦：“看来，顾家是要有风雨了。”

&esp;&esp;柳玉茹没说话，她心里有些难过，她瞧着面前的人，感觉他似乎是突然长大了。又或者说，他其实一直心思清明，只是过去有那个条件，他就放纵着自己，如今却不得不逼着自己，去想那些他从不愿意想的。

&esp;&esp;柳玉茹也不知道怎么的，初初是希望这个人能够上进成熟一些，当一个好男儿，然而如今他真展露了那么几分成熟，她就觉得，人似乎还是永远像少年一样未经风雨，来得让人欢喜。

&esp;&esp;顾九思看着她的样子，不免笑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这个要断腿的人都不难过，你难过什么？”

&esp;&esp;“顾九思……”她叹了口气，却是道，“你放心，我陪你去。腿若真断了，我给你背回来。”

&esp;&esp;“哪儿轮得到你啊？”顾九思站起身来，同她一起出去，还如以往一样吊儿郎当笑着，“我们顾家还没没落到要少夫人背人吧？”

&esp;&esp;“行了，”他捏了捏脸，“愁眉苦脸个什么，这事儿我早想好了，别愁。”

&esp;&esp;柳玉茹没说话，她走在顾九思身边，他们的衣袖摩擦在一起，她清晰感知到，顾九思的袖子似乎微微颤抖。

&esp;&esp;他终究是怕的。

&esp;&esp;那一刻，柳玉茹清晰意识到。

&esp;&esp;顾九思聪明，可他有限的人生经验里，当他父母

&esp;&esp;顾九思跟着柳玉茹出来，江柔已经准备好站在了门口。

&esp;&esp;她看见顾九思来了，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她也不多说，直接道：“赶紧走吧。”

&esp;&esp;说着，她便起身上了前面一辆马车，顾九思和柳玉茹上了后面一辆。顾九思撇撇嘴，柳玉茹瞧见了，小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esp;&esp;“我娘肯定想着我准备大闹一场，”顾九思压低了声，同柳玉茹一起上了车，嘀咕道，“现在瞧见你来了，指不定心里觉得你多厉害能管着我呢。”

&esp;&esp;柳玉茹忍不住笑了，她持着团扇，朝着他轻轻一敲：“我不这管着你吗？”

&esp;&esp;“这不是你管着我，”顾九思嗤笑，“这是老子乐意。”

&esp;&esp;柳玉茹：“……”

&esp;&esp;好咯好咯，你最厉害。

&esp;&esp;两人坐在马车里，柳玉茹同他聊着如今的局势。两个原本只是孩子家，以往柳玉茹的世界就是那后院一片天，顾九思就是赌场、酒楼、家三点一线，对这天下时局几乎没什么基础，都是成婚后才开始恶补。甚至于因为顾九思系统的学着，说起来还比柳玉茹头头是道些，但柳玉茹在外面做着生意，听生意人谈得多，倒有些不同见解。

&esp;&esp;“天下分出来这十三州，淮南最为富庶，但论实权还是幽州兵力强盛，我听说那些北方大老爷们向来就瞧不起扬州这些靡靡之地，若是天下真的乱了，扬州怕是一块肥肉。”

&esp;&esp;顾九思吃着花生，叹息着道：“我就希望天下太太平平的，我还能继续挥金如土，当个公子哥儿。”

&esp;&esp;“我觉得北方的官爷倒也不是你说那样看不起淮南，”柳玉茹想着，斟酌着道，“近来我认识一个幽州来的公子，言谈来看，幽州是觊觎扬州富庶，但对扬州倒的确是十分慎重的，他说打仗这事儿，不是只要兵悍将勇即可，粮草、军备这些物资，也是战场关键。我听他这样说，若真是乱了，扬州固然是一块肥肉，但也不是谁都敢动的，毕竟，虽然将士不算骁勇……”

&esp;&esp;“但是有钱啊。”顾九思笑着接过，随后抛着花生道，“知道我和你说的话了吧？银子真是人欢悦之本。”

&esp;&esp;柳玉茹对顾九思这样不着调有些无奈，顾九思想一想，却道：“幽州来的公子？来做什么的？”

&esp;&esp;“说是要给军中收一些布匹……”

&esp;&esp;“这就怪了，”顾九思摸着手里的花生米，“军中的物资不都是朝廷出的，还要幽州私下单独采购吗？”

&esp;&esp;“说是幽州天冷，朝中发放的棉衣抵御寒冬太过勉强，他家是商人，想为军中将士制一批成衣送给他们。”

&esp;&esp;“有这么好的商人？”顾九思脱口而出，“怕不是朝廷克扣了过冬银子范轩又要不到钱，自个儿掏的腰包吧？”

&esp;&esp;“这倒不是，”柳玉茹笑笑，“那日我问过这位公子，他说因为幽州属于边境之地，常有外敌骚扰，为了避免流程繁琐，所以先帝给了幽州这些边境盐税不贡的特权。用于采买朝廷不能及时发放的物资。所以同样是节度使，幽州节度使可比淮南节度使权利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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