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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第1页）

&esp;&esp;他言下之意，他若同行，形同累赘。

&esp;&esp;叶霄沉默了片刻，开口为他救了自己道谢。

&esp;&esp;沈旸道了句无妨，对菩珠道：“沈某先出去了，在外等着王妃。”

&esp;&esp;沈旸走后，菩珠命叶霄不许再逞强，先养好伤，叮嘱了一番，再将受了伤的王姆和婢女也都留下来，让他们等叶霄，伤好些后一道回京，最后只带了坚持要同行的骆保和剩下的几名侍卫。

&esp;&esp;昨夜的火，将屋内的随身之物都烧了，好在这些天为了行路方便，每晚入住之时，只取一些必要之物，其余都在装运行装的车上，得以保留，其中便包括父亲手稿和那支鹤笛，依然妥善存于箱中。

&esp;&esp;菩珠收拾了些点东西，打好行装，继续出发上路。

&esp;&esp;接下来的头几日，行程一切正常，路上，沈旸对她照顾极是周到，周到得甚至令菩珠感到有些不适，但除此之外，倒没有任何的异样。

&esp;&esp;眼看离京都也越来越近了，菩珠渐渐卸下警惕，心里只盼能早些赶到。没想到。实话和你说，州官得报消息的当日，便就以八百里加急告知上官邕。他们一心想要压下消息，你却不知好歹想着入京传信。此刻你该知道，那晚真正要你死的，是何人了吧？”

&esp;&esp;菩珠此前以为州官只是为了政绩，万没想到，背后竟和上官家还有如此千丝万缕的联系。

&esp;&esp;她怔了片刻，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追问：“那同州如今到底封城了没？”

&esp;&esp;沈旸用看傻子似的目光望着她，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esp;&esp;菩珠心跳加快。

&esp;&esp;上官家既决定压下消息，怕被对手窥破，抓住了把柄，又怎会让州官封城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esp;&esp;“他们如今到底怎么做的？”她再次追问。

&esp;&esp;沈旸不说。

&esp;&esp;“你快说！”

&esp;&esp;沈旸终于道：“还能怎样？自然是把那些得病的驱赶到一处围起来，能治就治，治不好，早些死了了事！”

&esp;&esp;“这样会出大事的！吴之林说得清清楚楚，据他经验，必须及早将整个县城封住，禁绝内外交通！他们不做，万一扩散，他们就不怕吗！”

&esp;&esp;沈旸淡淡道：“不过死些人而已。他们是不会容忍有人破坏的。莫说几个庄，便是死一个县，又有什么打紧？”

&esp;&esp;菩珠定了定神：“那留王呢？方才你说不让我卷入，这事跟留王又有何关系？”

&esp;&esp;沈旸道：“也是凑巧，看来天意如此，恰好这回，留王与我同行，竟叫胡家也早早知道了这事。他们自然希望事情闹大，越大越好。疫病扩到一个县怎够？最好散到整个同州，到时，他们再拿来攻讦上官邕瞒报大疫。你说，到了那日，朝廷将会何等热闹？”

&esp;&esp;“所以你明白了吗？如今两边都不想让上头知道。你却一心上报天听。你得罪的不止是上官家，还有留王那一边。你到不了京都的，前头关卡重重。你若执意前行，等着你的，必定还有类似失火的意外。我将你扣下，说是为了你好，何错之有？”

&esp;&esp;菩珠终于明白了，彻底地明白了，为何前世疫病会那样扩散开来。

&esp;&esp;上官家指使州官隐瞒，又不听吴之林的建议，最后导致局面彻底失控。事后皇帝又一心除掉李玄度，攻打阙国，上官家一手遮天，及时除掉替罪羊，及时撇清自己，最后竟也安然过关，毫发无损。

&esp;&esp;而这辈子，局面显然更复杂了，还多了一个蠢蠢欲动的留王。

&esp;&esp;她全身发冷，如同得了疟疾似的，阵阵发冷。她盯着沈旸那张似带微笑却又显得冷漠无比的诡异的脸，一字一字地道：“沈将军，你既然两边都不站，我恳求你，立刻放我！”

&esp;&esp;沈旸一怔，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你为何就是不听劝？就算我放了你，你以为你能安然抵达？”

&esp;&esp;菩珠道：“那是我的事情。你有没想过，以同州的那帮官员，靠他们能压得下疫病？如果到了最后，一个同州不够，再扩到别的州县，乃至京都呢？到时会死多少人？”

&esp;&esp;沈旸眼睛都未眨一下，淡淡道：“你过虑了。何况，做大事岂可在意小节。譬如战事，因为惧怕死人，难道便不打仗了？死人如何？日后朝廷减免赋税，于天下而言，便也如同补偿。”

&esp;&esp;菩珠一时无语。

&esp;&esp;这个时候，不知为何，她甚至想到了李承煜。

&esp;&esp;眼前的人，即便换成是李承煜，恐怕也不会用如此毫无波动的声音谈论着如此一件事。

&esp;&esp;她也知道了，这个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保护她的南司大将军，在这件事里，打的恐怕是坐山观虎斗的主意。

&esp;&esp;她慢慢地道：“我明白了。如今你说是在保护我，过后呢？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你要将我藏多久？”

&esp;&esp;沈旸的两道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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