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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esp;&esp;所以刚才电话里杜若蘅语气中的嫌弃跟不耐烦，简直让张雅然怀疑，是不是只是她昨晚没睡好而产生的一场幻觉。

&esp;&esp;张雅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既不好再打过去，又担心不打的话会招致老板责骂。说句大不敬的话，她觉得她的顶头上司在离婚后的反应远远不及其前妻成熟，离婚后矛盾无常的行为总是出现并且没有规律，有时候甚至颠覆一贯开明形象像个残暴昏君，这让她处理起事情来常常感到棘手难办。比如去年年初两人离婚，离婚后一整周周晏持都没在公司出现，手机打不通人也找不见，急得当时的秘书就像个无头苍蝇。到了

&esp;&esp;、

&esp;&esp;杜若蘅很快给女儿回电话，耐心等待对方接听。那边响了好几下才接起来，周缇缇在电话里不高兴地喊妈妈。

&esp;&esp;杜若蘅向女儿道歉，很郑重其事又温柔的语气，说对不起宝贝是妈妈不对，妈妈刚才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一边在心里把周晏持从头到尾骂了一万遍。

&esp;&esp;还有两个月就四周岁的小女孩静了一会儿，突然有模有样地叹了口气，声音软趴趴下来，说妈妈我好久都没有见你了我好想你哦。

&esp;&esp;说到后面已经有哭腔，杜若蘅跟着心酸，片刻之后才说妈妈也好想你，这个周末就回去看你好不好，不要哭。

&esp;&esp;周缇缇抽了抽鼻子说爸爸说了，s市离t市好远的，你又很忙，回来好麻烦，我和爸爸去s市看你好吗。

&esp;&esp;杜若蘅说好，察觉女儿仍然情绪低落，便转移注意力问打电话之前你在做什么呢。

&esp;&esp;周缇缇说我在数爸爸脑袋上有多少根白头发。那边周晏持似乎插了句什么，然后就听周缇缇哦了一声，又补充，我正趴在爸爸的背上数爸爸有多少根白头发。

&esp;&esp;杜若蘅说那有多少根了呢。

&esp;&esp;周缇缇高兴了，大声回答一根都没有！

&esp;&esp;杜若蘅跟着用高兴的语气哄道，那数完白头发就睡觉好吗。已经这么晚了，明天晚上妈妈再给你打电话。

&esp;&esp;周缇缇双手抱着电话提要求，今天晚上妈妈讲睡前故事给我听好吗。

&esp;&esp;杜若蘅理所当然地答应。

&esp;&esp;去年年初两人离婚，已经满两周岁的周缇缇没有多费很大周折便被判给了周晏持，并且是所谓双方协商同意后的结果。

&esp;&esp;事实上杜若蘅也无法不同意。周晏持三宫六院花开并茂，却对唯一的小女儿事事上心，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宠溺到没有限度的地步。这种情况下杜若蘅如果要抱走周缇缇，周晏持肯定连婚都不要想离。

&esp;&esp;更何况那时候她还患有中度的抑郁症，杜家又破败不久她势单力孤，从哪方面都眼睁睁不是周晏持的对手。连律师都劝她放弃。

&esp;&esp;她不是电影里的主人公，能够单枪匹马挑战法庭与律师团，最后用人性与正义谱写一曲人间奇迹，她预见得到未来不算美妙的结果，睁着眼睛想了三个晚上，最后索性咬牙放弃。

&esp;&esp;离婚后的杜若蘅对女儿同样几乎有求必应。在未离婚前，她其实在教育女儿的时候还算理智与严厉，离婚后却总是心软。这样的心理转变让她感触深刻，想起幼年经历父母离异的自己。她被判给了母亲，却清楚地能感受到原本有些严厉的父亲在每次看望她时尽量补偿的心理。

&esp;&esp;杜若蘅没有挂断电话，等周缇缇上床后，给她讲人鱼公主的故事。她的声音低柔舒缓，讲了一刻钟左右便听到小孩子淡淡的呼吸声，她暂时停下来，放轻声音唤：“缇缇？睡着了没有？”

&esp;&esp;那边有窸窸窣窣的响动，不久听到周晏持的低声回答：“她已经睡着了。”

&esp;&esp;两个人一时无话。隔了片刻，周晏持又说：“我和缇缇这个周六过去，你腾不腾得出时间？”

&esp;&esp;杜若蘅态度冷淡：“可以。”

&esp;&esp;“那好。”

&esp;&esp;杜若蘅连再见都懒得讲，直接挂断电话。

&esp;&esp;她回到家有点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正值九月底，秋分时节，人的衣衫穿得不薄不厚，呼吸也清爽，同时也是s市最美的季节。今晚的月光从窗外像水一般倾覆进来，像冰柔的白缎，夜深人静，能唤醒很多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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