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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3页）

&esp;&esp;“皇天不负有心人，现在我终于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esp;&esp;白毅笑了笑——

&esp;&esp;“他们留下烙印，是明晃晃地在告诉我，来啊，来赤月教，替你的父母报仇啊！”

&esp;&esp;少年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是深入骨髓的恨，是血液在他的血管里逆流的兴奋。

&esp;&esp;白初敛看着白毅，那双锋锐的眼就像是被投入了冰冷的深湖……他在笑着，笑意却丝毫没有到达眼中，唇角轻勾露出森白的牙，却像是狼的獠牙。

&esp;&esp;……所以，不是兄妹。

&esp;&esp;只是与顾念清同样，为被赤月教灭了门，却因为对方恶作剧一般的卑鄙玩笑，独独苟活下来的可怜人。

&esp;&esp;他们终将背负一生的仇恨，成长。

&esp;&esp;有一天他们将站在赤月教的门前，复仇。

&esp;&esp;而那一天，他们也会在发现自己终其一生的努力为无用功的绝望中死亡。

&esp;&esp;白初敛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哑然。

&esp;&esp;今日再次亲眼目睹赤月教这样卑鄙、将人如玩物般戏耍玩弄，白毅这般心高气傲的孩子，又怎么能够不心神崩溃？

&esp;&esp;就像是被强行揭开了伤疤，露出了鲜血淋漓、散发着腐烂恶臭的伤口……

&esp;&esp;也许，在白初敛方才出手阻止甚至是呵斥他时，他没有反手直接将素雪剑刺入他的胸膛，已经是相当克制。

&esp;&esp;不过是一念之间，白初敛忽然就完全理解白毅了。

&esp;&esp;他发现对于自己的徒弟，性子果然还是像自己多一些——

&esp;&esp;如同他发现顾德凯戏弄自己，哄骗自己入了淮安城后大发雷霆一样……他的徒弟像他，不允许任何人试图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拉屎。

&esp;&esp;他都懂了。

&esp;&esp;可是——

&esp;&esp;这不代表他喜欢看见这样阴森的表情落在他的徒弟脸上……他不能看着他被仇恨冲昏脑袋，去送死。

&esp;&esp;伸出手，柔软的指尖轻轻蹭了蹭面前少年那红肿的面颊……于是指尖仿佛带上了可令人被灼伤的温度，指尖上移，蹭了蹭他的眼角。

&esp;&esp;“可是徒弟啊……这么多年都等了，就不能再等两年？”

&esp;&esp;等你武艺精进。

&esp;&esp;等你不是注定有去无回。

&esp;&esp;“现在的你不是那些人的对手，白毅。”白初敛对他直呼大名，这是很少见的事，“你贸然冲去，无非就是去被侮辱，被嘲笑，被打败，你知道他们或许等的就是这一天——”

&esp;&esp;看着骄傲的灵魂被践踏入泥泞，恶鬼在地狱边缘俯身观看，肆意大笑。

&esp;&esp;白毅勾了勾唇角，露出个讽刺的笑：“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esp;&esp;白初敛用指尖摸了摸他唇角那抹近乎扭曲的笑，温和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从来不是缩头乌龟说的话。”

&esp;&esp;手腕被冰凉的手握住。

&esp;&esp;少年修长的指尖扣住他的手腕，微微使力——白初敛看见自己的手腕开始泛红，逐渐变成了和白毅的眼角一样的鲜艳。

&esp;&esp;“我要去。”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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