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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第1页）

&esp;&esp;迁徙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谋落部每年一度的迁徙就是这样，老老少少，坛坛罐罐都是累赘，却不能不带着，整个部落蜗行了十数天还没能到达目的地、小北河牧场。

&esp;&esp;谋落阿尔泰是谋落于茨的弟弟，于茨带走了五千部落精锐，仅剩不到一千的青壮给他，让他继续护送部落跟随其后。阿尔泰一点也不担心部落的安全，敢来葛罗禄人地盘撒野的好像没几个，强悍如南面的莫贺达干部率部经过他们的领地都要三思而后行。

&esp;&esp;阿尔泰的骄横不是没有道理，三姓葛罗禄人的人口多达十万之众，控弦之士超过五万，背后还有大唐的撑腰，谁敢想咬他们一口，也得先衡量衡量，掂量掂量。

&esp;&esp;于茨的离开，阿尔泰感觉他的空间骤然无限放大，任由他放纵翱翔，大块肉，大碗酒，大肆玩妇人，疯狂玩乐。一连数天，阿尔泰感觉生活赛神仙，他知道这种遐意的日子难得，兄长一旦回来，他就没了这个机会。

&esp;&esp;又是一个行乐及时之夜，近两万人的迁徙部落刚刚将精力透支释放，被沉沉的睡意俘虏，此起彼伏的鼾声奏响了迁徙主题曲。

&esp;&esp;自觉最安全的时候，往往也是最危险的时候，灾难总伴随着懈怠，不经意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无视它的人们眼前，嚣张不可一世地将苦难与悔恨强加在他们身上。

&esp;&esp;在距离谋落部宿营地十数里外，一支战意炽盛的骑兵在期待，等候恶狼扑羊激动人心的一刻。

&esp;&esp;“猪都睡了！”鹰骑的斥候及时地把敌情传回给李怀唐。每一次，迎着袍泽们看向他们的热切目光，鹰骑斥候们的感觉特好，特有成就感。

&esp;&esp;夜袭的最佳时机一般都在黎明破晓时分，睡意正浓之时，光线也恰到好处。可这个谋落部太出人意料，不可以常态度之，他们居然以篝火伴夜寐！

&esp;&esp;“惯例，不要俘虏，马不停蹄，刀不入鞘。”

&esp;&esp;命令很简单，却宣判了谋落部的命运。

&esp;&esp;阿尔泰到死也没弄明白，他的死，乃至整个谋落部的衰落与一杯酒有关。

&esp;&esp;当初乌格在小北河牧场向李怀唐敬的酒，李怀唐没喝，也没倒掉，而是悄悄地给了豹子的猎犬喝，结果，那头警惕性很高的猎犬沉睡了一整个夜晚，白天醒来也没什么精神。

&esp;&esp;乌格的，分散奇乱。唯有阿尔泰的营帐周围比较密集，正好作为万骑突击的中心点。

&esp;&esp;在一顶最大的帐篷里，阿尔泰搂着两名妇人在酣睡。梦里，阿尔泰看见了金戈铁马，英明神武的他登高一呼，从者云集，狼群既成，攻无不克所向披靡，一座座富饶的城池在他的弯刀铁蹄下瑟瑟发抖，财富与妇人任他采撷。他正要驱马入城，享受成果，恍然间，胯下的战马嘶鸣，将他甩落地面，接着，从城里冲出万骑，隆隆的马蹄声震动大地，滚滚卷向他所在。

&esp;&esp;阿尔泰焦急万分，想喊护卫，却发现护卫在尖叫，慌张乱窜，于是他想站起来逃跑，可是嘴巴喊不出声，双腿也不听使唤，沉重异常。雷鸣般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就在耳边……

&esp;&esp;无数的马蹄在阿尔泰的身上留下了脚印，直至将其践踏成血水肉泥。

&esp;&esp;与阿尔泰同样悲惨遭遇的葛逻禄人数不胜数，青壮的护卫大多都喝醉了，直到马蹄降临头上依然没有从梦里脱身的举动，结局不用想都知道。至于那些从梦里惊醒的部民，比起在无知中逝去的同伴，其结果更惨，他们的徒劳行为只证实了人脚跑不过马腿的真理，脖子硬不过弯刀的道理。

&esp;&esp;夜袭持续到天亮，战斗过程异常顺利，完全是一边倒的态势，近两万人的谋落部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像样的抵抗，唯一给李怀唐他们造成麻烦的是人太多了，逃得遍野都是。

&esp;&esp;天亮了，战斗依然没有结束，上千神情冷漠的骑士在原野搜寻，遥向用突厥语呵斥着，青壮妇孺一概以弯刀问候，而无视所见的老弱。

&esp;&esp;这个命令是李怀唐下达的，敌人现在的实力体现在青壮人口上，未来的实力体现在妇孺的数量上，老弱只是负担。李怀唐当然没有理由帮助敌人减轻负担，而且，他需要活口来混淆视听，完成栽赃嫁祸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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