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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第2页）

&esp;&esp;大厅两边各有两排座椅，能坐五六十人，坐满了旁听者，有几个人站在角落里，听得十分认真。

&esp;&esp;冯宽童给陆林北在后排找一个座位，自己与几名熟人打声招呼，在研讨会开场之前溜走。

&esp;&esp;初次见识这样的场面，陆林北小小地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中，军事理论派在网上的声势不是很大，思想虽然比较极端，文章却通常很有条理，全没料到现实中的他们会是这个样子。

&esp;&esp;两拨人总算没有真动手，那张长桌就像是分隔两军的界河，谁都无法跨越，只能互相投掷语言造就的短矛，更加锋利。

&esp;&esp;陆林北大概是唯一的新人，其他旁观者都没露出意外的神情，反而很快融入气氛当中，暗暗地摩拳擦掌，为自己不能亲上战场而备感遗憾，有几个人觉得不过瘾，与同伴争论起来，很快就遭到严厉制止。

&esp;&esp;在这里，吵架是一项特权。

&esp;&esp;那些人吵得太乱、太大声，陆林北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可任务毕竟是任务，他必须仔细观察。

&esp;&esp;听不清说话，他能做的事情只剩下看人。

&esp;&esp;毫不令人意外，军事理论派的成员全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陆林北此前做过不少功课，所以知道这里面有不少真正的军人，但是今天没人穿军装。

&esp;&esp;观察了将近半个小时，陆林北找出一线脉络，虽然是一场“团吵”，仍能分出主次，吵得越久，主次区分越明显，多数人只是增加噪音而已，说的话没人听，也没人反驳，少数人吸引大部分火力，而且有集中的趋势。

&esp;&esp;最后，双方各有一人成为“主将”，两人正好面对面，吵得最为激烈，同伴则成为士兵，呐喊助威为主，偶尔加入战团，虚晃一枪就逃。

&esp;&esp;找出主线之后，陆林北居然能听清部分争吵内容了。

&esp;&esp;军事理论派一致认为需要扩充军备，越快越好，这一点没什么可争的，内部最大的分歧是如何应对近在眼前的威胁，争取宝贵的时间。

&esp;&esp;一派认为应当关闭翟王星的所有太空站，断绝与其它行星的交通，至少能争取五到十年的时间，等到太空站重开，或者敌方的太空站修过来的时候，翟王星已经建立起一支庞大的军队，可堪一战。

&esp;&esp;另一派更加极端，认为闭门造车不可取，没有实战经验的军队，不堪一击，翟王星的太空站不仅不能关闭，还要提前布局，抢占其它行星的太空站，用进攻来争取时间，并迅速扩建军队。

&esp;&esp;后者的观点遭到前者的嘲笑，以为翟王星只要做出抢占太空站的姿态，就会遭到大王星与其它行星的联手打压，争取不到时间，反而授人以柄。

&esp;&esp;前者的谨慎被后者视为愚蠢，自毁极为重要的太空站，只能造出一支虚有数据的空心军队。

&esp;&esp;论点、数字、指责、嘲讽、揭短……各种招数全都用上，谁也说服不了谁。

&esp;&esp;陆林北是个认真的人，在课堂上从来没打过瞌睡，这时也经受不住双方的循环争吵，渐渐迷失，再次失去对声音的分辨能力。

&esp;&esp;他向身边的人打听那两位“主将”的身份。

&esp;&esp;唐宝崭，防守派主力，是一名年轻的现任参谋，军事理论派老牌成员，追随者众多。

&esp;&esp;裴晓岸，进攻派大将，年长几岁，退伍军人，目前职业不详，加入军事理论派不到三年，但是之前在网上就已小有名气。

&esp;&esp;陆林北记下来，又小声问道：“他们每次都争论同一个问题吗？”

&esp;&esp;被问者正听得津津有味，不愿解答新人的疑问，只回一句“当然不是”，再不理睬。

&esp;&esp;陆林北的交头接耳已经受到主持人的注意，他只能闭嘴，努力去听，思绪却已开始试图脱离会场。

&esp;&esp;研讨会开始得比较晚，五六点钟时达到高峰，陆林北悄悄地用体内芯片进入游戏，频繁查看邮箱，从来没有如此盼望毛空山的信件。

&esp;&esp;将近七点钟，研讨会仍没有结束的意思，毛空山的信先到了。

&esp;&esp;能被问到本专业的问题，毛空山十分高兴，洋洋洒洒写了不少文字，这也是信件来得稍晚的原因。

&esp;&esp;在信的开头，毛空山先回答陆林北几个小时以前的求助，给出乔教授的详细住址与联系方式，然后才是关于西北黄氏家族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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