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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坏人（第3页）

&esp;&esp;世界披着光纱，将旖旎的色调融入天地，万物都氤氲模糊起来。露珠从一片普通的叶子上悄然滑落，盈缩着世间光亮的水滴藏起某个角落里发生的故事。

&esp;&esp;影子在日光中拉长。

&esp;&esp;凑近的温度。

&esp;&esp;呼吸交错。

&esp;&esp;两人的轮廓一同融化在白色的光中。

&esp;&esp;浑然一体。

&esp;&esp;——那是洛萤二十岁时的四月。

&esp;&esp;又一次抵达山顶，此时的心境与似乎那时截然不同。

&esp;&esp;……也是。

&esp;&esp;那时候的她，还没想过会和洛烛分开。

&esp;&esp;亲姐弟之间，明明不可以。她当然知道，但并不理会，执拗认为他理所应当待在她身边，就算不能公开，就算只能偷偷摸摸相处……只要他们两个彼此相伴就好。

&esp;&esp;可是现在……

&esp;&esp;到底能不能想起呢？

&esp;&esp;最初的最初，还是普通姐弟的他们，是什么模样？

&esp;&esp;目光所及，光芒交汇之处，似乎出现了两个小孩子。

&esp;&esp;幼小稚嫩的形象宛若根据记忆与想象塑造出来的伪物，她以毫无可能的第三人视角，注视着聚在一起玩耍的两个孩子。

&esp;&esp;他们在搭积木。

&esp;&esp;高楼竖起，又摇摇欲坠。

&esp;&esp;你们当时，想过吗？

&esp;&esp;日后的分别。

&esp;&esp;眺望橙粉色的天空，眼睛稍微感到刺痛，画面有那么一瞬失真模糊，难以直视的亮光藏在远方天际线下，呼之欲出，她与洛烛并肩站在一起。

&esp;&esp;小孩子笑叫的声音，成年人欢声交流的声音，树叶飘拂的声音，林间鸟叫的声音……明明嘈杂的声响沸沸扬扬，四处涌动，她却莫名在呼吸的节拍中听见自己心脏的跃动。

&esp;&esp;“啊，出来了出来了！”

&esp;&esp;“摄像机摆好了没？”

&esp;&esp;“妈妈，我看不到……”

&esp;&esp;“大家别急，小心，哎，也别挤。”

&esp;&esp;……

&esp;&esp;吵吵嚷嚷，却给了她勇气。

&esp;&esp;“姐——”

&esp;&esp;“洛烛。”止住他的话，双手藏在身后，手指交缠，洛萤深吸一口气，再徐徐吐出。“天亮了。”

&esp;&esp;“啊？天亮了……嗯，是亮了。”显而易见的事，她这么一提，他感到莫名其妙。

&esp;&esp;“新的一天……”她转身面对他，鼓起勇气注视着他的双眼，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发抖，“我觉得……我们也应该有个新的开始。”

&esp;&esp;洛烛没有出声，神情却一僵，怔怔看着她。

&esp;&esp;他不是蠢货。

&esp;&esp;几乎下意识就能推断出——这话的言外之意，绝对不是什么关系更进一步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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