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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节（第3页）

&esp;&esp;何庆陪着王疏月行到长春宫的宫门前。

&esp;&esp;冷月清辉铺了一地。地上满是枯萎的落叶，鞋履踩踏上去，便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

&esp;&esp;王疏月抬头望了一眼宫门上的匾额。阳刻的满汉文字皆笔力雄浑端正。昭示着其主人从前是如何的端正和顺。如今入眼，却满是唏嘘之感。

&esp;&esp;何庆见王疏月怔怔地出神，上前轻声道：“贵主儿，万岁爷说了，一切您自主，您若肯进去，那奴才就在这儿候着您，您若不肯进去，奴才就送您回去。”

&esp;&esp;王疏月点了点头。

&esp;&esp;低下头，避开那厚堆的落叶，独自往前走了几步。

&esp;&esp;皇帝封禁长春宫，起初本有侍卫看。，但后来，太后直言，皇后未废尊位，不得视为囚徒，便只命正门落锁，从而将看守的侍卫都撤走了。

&esp;&esp;此时过来开锁的是内务府宫殿司的人。

&esp;&esp;这一样差事看起来简单，却并不是那么的好办。宫殿司的人生怕王疏月出了差错，自己要搭命，于是一面开门一面道：“贵主儿，还是奴才带人跟着您进去吧。”

&esp;&esp;王疏月抬起头。

&esp;&esp;一阵清冷的风便穿门而出，直往她袖口，脖颈里灌。

&esp;&esp;整座宫苑都没有燃灯，唯有一丛秋海棠，肆意张狂地开在月色之中。

&esp;&esp;秋海棠，八月春。

&esp;&esp;南宋时的唐琬又给她起名断肠花。

&esp;&esp;此时正值中秋夜。

&esp;&esp;寒风寂，人枯槁，花繁盛。真真好一场幽艳的大梦。

&esp;&esp;王疏月不禁肩头一颤。

&esp;&esp;再远看时。却见明间的门紧紧地关着，窗上透着一盏小灯的光。

&esp;&esp;其间一个宫人都看不见，只隐隐约约能听见一个喑哑的唱腔在幽静的宫苑里缠绕，曲不成调，词不成句地唱着《春闺梦》中，张氏梦醒时的唱词。

&esp;&esp;“可怜负弩充前阵，历尽风霜万苦辛；

&esp;&esp;饥寒饱暖无人问，独自眠餐独自行！

&esp;&esp;可曾身体受伤损？是否烽烟屡受惊？

&esp;&esp;细思往事心犹恨，生把鸳鸯两下分。

&esp;&esp;终朝如醉还如病，苦依熏笼坐到明。

&esp;&esp;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

&esp;&esp;可怜侬在深闺等，海棠开日我想到如今。”

&esp;&esp;海棠开日我想到如今……

&esp;&esp;王疏月抬脚走入庭中，踩叶声打破了那一阵令人憋闷的幽静。唱腔却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esp;&esp;明间的门一下子被推开，昏黄的光扑出来，直落在王疏月的面目上。

&esp;&esp;立在门前的是一个纤瘦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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