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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给他看病的是罗伯茨医生吗?”
&esp;&esp;“噢,不是。以他的精明,怎么可能。克拉多克也肯定不会找他。我只掌握了一项证据——虽不起眼,却很宝贵——当时罗伯茨医生的病人里有一个炭疽病例。”
&esp;&esp;“你的意思是,刮胡刀上的病毒是医生弄上去的?”
&esp;&esp;“这个想法非常大胆,但是很遗憾,也只能想想而已,无法进一步确证,纯属猜测。但可能性是存在的。”
&esp;&esp;“后来他没娶克拉多克太太?”
&esp;&esp;“噢,老天,没有,我想是那位太太单相思吧。听说她本来不肯善罢甘休,后来却又高高兴兴到埃及去过冬,结果死在那里。某种罕见的败血病,名字很长,但估计没多少参考价值。那种病在我们这里很少见,但在埃及的发病率相当高。”
&esp;&esp;“所以不可能是医生给她下毒?”
&esp;&esp;“不知道,”巴特尔说,“我找过一位细菌学家朋友探讨——要从他们那里问出直接的答案可真难。他们永远不回答‘是’和‘否’,总爱说‘在某些特定情况下有可能’,‘依据接种者的病理情况而定’,‘以前有过这种病例’,‘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个人体质’——都是这一类回答。不过我穷追不舍,终于问出一点东西——有可能在她离开英国前体内便被注入了细菌,但一段时间后才出现症状。”
&esp;&esp;波洛问:“克拉多克太太去埃及之前是不是接种过伤寒疫苗?我想大多数人都会打。”
&esp;&esp;“你说对了,波洛先生。”
&esp;&esp;“是罗伯茨医生为她注射的?”
&esp;&esp;“没错。你又猜中了。但我们无法证明任何问题。她按惯例打了两针——可能只是伤寒疫苗而已;或者其中一针是伤寒疫苗,另一针则是其他东西。我们不知道。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一切都是假设,只能说存在这种可能性。”
&esp;&esp;波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esp;&esp;“这跟夏塔纳先生对我说的那番话完全吻合。他大肆鼓吹所谓‘成功的凶手’,说他们的罪行永远不会被人指认。”
&esp;&esp;“那夏塔纳先生又怎么知道呢?”奥利弗太太问。
&esp;&esp;波洛耸耸肩。“这是永远的谜了。我们已经知道他在埃及待过一段时间,因为他就是在那里认识了洛里默太太。也许他听当地某位医生提到克拉多克太太的某些离奇症状——说她的感染源很莫名;然后他又在另一个场合听到关于罗伯茨医生和克拉多克太太暧昧关系的闲话。可能他还故意在医生面前故弄玄虚了几句,以此取乐,结果捕捉到了对方惊骇和警惕的眼神——这一切只能猜测了。某些人天生就擅长挖掘秘密,夏塔纳先生就是其中之一。这都无所谓,反正他靠的是猜测。那么,他到底猜得对不对呢?”
&esp;&esp;“唔,我想他猜对了。”巴特尔说,“这位和蔼可亲的医生不至于太过谨慎。我认识一两个和他很像的人——真奇怪,同一类人的相似之处怎么会这么多。我认为他杀过人,克拉多克就是他杀的。如果他厌烦了克拉多克太太,丑闻也是纸包不住火,那他也可能害死她。但夏塔纳是不是他杀的?这才是真正的问题。将这几个案子一对比,我就很疑惑了。克拉多克夫妇的死,两次他都用了药物。在我看来,如果他要杀夏塔纳,肯定也会用医药方面的手段。他更擅长使用细菌,而不是刀子。”
&esp;&esp;“我从来不怀疑他,”奥利弗太太说,“一秒钟也没怀疑过。如果他是凶手就有点太明显了。”
&esp;&esp;“罗伯茨排除。”波洛嘀咕着,“其他人呢?”
&esp;&esp;巴特尔不耐烦地挥挥手。
&esp;&esp;“简直是白忙一场。洛里默太太已守寡二十年,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伦敦,冬天偶尔会出国。去的都是比较繁华的地区——里维埃拉、埃及等等。查不到任何与她有关的神秘死亡事件。她的人生轨迹似乎很普通,名声也很不错,看不出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大家都相当敬重她,对她的人品评价很高。据说她唯一的缺点就是忍不了傻瓜!我承认这条线的追查彻底失败了。但她一定有问题!夏塔纳盯住了她。”
&esp;&esp;他郁闷地叹了口气。“然后是梅瑞迪斯小姐。我彻查了她的身世,履历也很平淡:军官的女儿,父母基本没留下遗产,她只好自己工作,而且也没接受过像样的教育。我查过她早年在切尔滕纳姆的经历,情况相当简单。大家都很同情这可怜的小女孩。早先她在维特岛的一户人家住了一段时间——当当保姆,做做家务什么的。那位女主人现在去了巴勒斯坦,不过我跟她姐姐谈过,说是埃尔顿太太很喜欢这个女孩。他们家没出过离奇死亡之类的事件。
&esp;&esp;“埃尔顿太太出国后,梅瑞迪斯小姐到德文郡一个同学的姑妈家当陪侍。那同学现在也跟她住在一起——就是露达·达维斯小姐。她在那里住了两年,后来迪尔林太太病重,不得不请了一位正规的护士。听说是癌症。她还活着,但身体状态非常虚弱,想来是靠大剂量吗啡维持着。我曾经拜访过她,她还记得安妮,说安妮是好孩子。我又找她的一个邻居谈过,那人对几年前的事还有印象。教区内只死过一两个老人,我没发现安妮·梅瑞迪斯有和他们接触过的迹象。
&esp;&esp;“然后她就去了瑞士。本以为可以在那里追踪到某一起意外死亡事件,却事与愿违。沃林福德那边也没什么发现。”
&esp;&esp;“所以安妮·梅瑞迪斯也可以排除?”波洛问道。
&esp;&esp;巴特尔迟疑了。“很难说。有一点——她眼中有一种惊恐之色,我看并不完全是夏塔纳之死的惊吓所导致的。她的戒备心太强,警惕性太高,我打赌一定有问题。但是——她的履历没有破绽。”
&esp;&esp;奥利弗太太深吸一口气——纯粹出于极度的喜悦。
&esp;&esp;“但是,”她说,“有个女人误服毒药而死,当时安妮·梅瑞迪斯正好在她家里。”
&esp;&esp;这番话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esp;&esp;巴特尔警司在椅子里转过身,惊愕地瞪着她。
&esp;&esp;“这是真的吗,奥利弗太太?你怎么知道的?”
&esp;&esp;“我也在侦查呀。”奥利弗太太答道,“我跟那两个女孩打过交道。我去探望她们,编了一个像模像样的故事,说我如何怀疑罗伯茨医生。名叫露达的女孩很友好——噢,她简直视我为偶像,太感动了。小梅瑞迪斯却对我很反感,而且表现得非常明显。她十分多疑。如果心里没有鬼,怎么会这样?我请她们来伦敦看我。露达来了,聊了很久——她说安妮前几天对我失礼是因为被我那番话勾起了惨痛的回忆,接着她就说了那件事。”
&esp;&esp;“她说了具体时间和地点吗?”
&esp;&esp;“四五年前,在德文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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