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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贝辛市场奇案（第2页）

&esp;&esp;医生朝桌子一扬头。

&esp;&esp;“他并没有紧紧握住枪，”他说，“枪是在他手里，但是他的手指抓得不够紧。”

&esp;&esp;贾普说：“那就是死后才把枪放在手里的，这不难判断。”他检查了一下枪，“只发射了一颗子弹。我们会查验指纹，不过除了你的指纹，很难说会不会找到其他指纹。贾尔斯大夫，他死了有多长时间？”

&esp;&esp;“昨天晚上死的，我不能确定是哪个时辰，我可不是侦探小说里那些聪明过人的法医。据我估计，他死了有十二个小时。”

&esp;&esp;到目前为止，波洛还没什么动作，只是沉静地站在我身旁，观看贾普工作，听他提各种问题。不过，他面带疑惑，不时地抽动鼻子，好像在捕捉着什么气味。我也用心抽了几下鼻子，但没嗅到什么异常气味，空气似乎很新鲜。但波洛还是不时抽动一下鼻子，仿佛心里有什么疑团没解开。也许他的鼻子比较灵敏，能嗅出我嗅不到的气味。

&esp;&esp;贾普从尸体旁站起身来。波洛过去在尸体旁边蹲下来。他并没有检查伤口，最初我以为他在检查那只握枪的手，但很快我发现他注意的是袖口里的一条手帕，普罗瑟罗先生穿的是件深灰色的普通西装。之后，波洛站起来，但是他的目光仍然注视着那条手帕，似乎有什么事让他想不通。

&esp;&esp;贾普叫他帮忙把门立起来。我抓住机会蹲下，从袖口抽出那块手帕细看。不过是条常见的白纱手帕，上面没有任何斑点或污迹。我把手帕放回原处，摇摇头，承认自己完全摸不着头脑。

&esp;&esp;这时其他人已经把门板立起来。我意识到他们在找钥匙，但是没有找到。

&esp;&esp;“这很能说明问题，”贾普说，“窗户是关着的，插销好好的。凶手从门离开，锁上门后带走了钥匙。他觉得人们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普罗瑟罗先生把自己锁起来，然后开枪自杀。人们不会注意到钥匙不见了。你同意吗，波洛先生？”

&esp;&esp;“是的，我同意。可是如果将钥匙从门底下再塞回房间，那不更省事，也更有说服力吗？这样一来就像钥匙从锁上掉了下去。”

&esp;&esp;“啊，那倒是。好吧，你不要以为谁的脑瓜都像你那么聪明。要是你打算犯罪的话，那真是太可怕了。那么，现在你有什么发现吗，波洛先生？”

&esp;&esp;在我看来，波洛有些不知如何启齿。他环顾一下房间，几乎带着歉意地轻声说：“这位先生吸烟很凶。”

&esp;&esp;确实如此，壁炉里全是烟蒂，大椅子旁边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也是如此。

&esp;&esp;“昨天晚上他吸的烟足有二十支。”贾普说着弯腰察看壁炉里的烟蒂，又瞄了瞄烟灰缸。“全是一个牌子的烟，”他宣布说，“而且是同一个人吸的。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东西啊，波洛先生。”

&esp;&esp;“我并没说有什么东西。”我的朋友小声说。

&esp;&esp;“咦，”贾普叫道，“那是什么？”他一个箭步冲到死者身旁，地板上有枚亮晶晶的东西。“是掉下来的衬衫袖扣。这是谁的？贾尔斯大夫，请你下楼叫管家上来问话，谢谢。”

&esp;&esp;“帕克夫妇怎么办？他们急着要走，说在伦敦有紧急的事。”

&esp;&esp;“依我看，他们只好缺席了。照现在案情的发展，这边的事比那边更紧急，更需要他们在场。叫管家上来吧。你和波拉德盯住帕克夫妇，别让他们之中任何一人溜掉。今天早晨这两口子有没有进来过？”

&esp;&esp;医生回想着说：“没有，我和波拉德进来时他们正站在外边走廊里。”

&esp;&esp;“肯定吗？”

&esp;&esp;“毫无疑问。”

&esp;&esp;医生下楼去执行任务。

&esp;&esp;“这医生不错，”贾普语带欣赏，“很多热爱运动的医生都不错。唉，不知道是谁杀了这家伙，似乎是住在这里的那三人中的一位。不过那个管家基本上可以排除，如果她想杀他，在这八年里早就杀了。我不知道这两位帕克是何方神圣，这对夫妇可不招人喜欢。”

&esp;&esp;就在这时，克莱格小姐上楼来了。她身形瘦削，灰白的头发从中间分得整整齐齐，举止十分端庄沉稳，那种井井有条落落大方的态度让人肃然起敬。贾普问了些相关问题。她解释说，她为死者服务有十四年了，他是位慷慨大方做事周全的主人。她第一次见到帕克夫妇是在三天前，他们事先并没有打招呼，她认为他们是不请自到。主人显然并不喜欢见到这两位不速之客。贾普拿给她看的袖扣不是普罗瑟罗先生的，这一点她能确认。至于那支手枪，她说她认为主人是有这样一种武器，一直是锁起来的。几年前，她曾见到过一次，但并不能肯定是否是同一把枪。她昨天晚上没有听见枪声——这很正常，因为这所宅院很大，格局很乱，她的房间以及为帕克夫妇准备的客房都在建筑物的另一端。她不知道普罗瑟罗先生是何时上床的——她九点半离开时他还没睡。他平时不会回到房间就上床，通常会坐到深夜，边看书边吸烟。他烟瘾很大。

&esp;&esp;这时波洛插进来问：“通常你的主人睡觉时是开着窗还是关着窗？”

&esp;&esp;克莱格小姐想了想。“通常都是开着的。”

&esp;&esp;“但为什么它现在关着，你能解释一下吗？”

&esp;&esp;“不清楚，也许他觉得有风就关上了。”

&esp;&esp;贾普又问了她几个问题，就让她走了。接下来他分别与帕克夫妇谈话。帕克太太有些歇斯底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帕克先生则气势汹汹，怨声载道。他否认那枚袖扣属于他，可他妻子之前已经认下了，所以他的否认反而使其嫌疑雪上加霜。更有甚者，他还否认进过普罗瑟罗的房间。这让贾普认为已经有足够的证据申请逮捕令。

&esp;&esp;贾普留下波拉德负责现场，自己匆忙赶回村子，打电话和总部沟通情况。波洛和我溜达着走回酒店。

&esp;&esp;“你一直在沉思默想，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我说，“这起案件让你觉得没意思吗？”

&esp;&esp;“正相反，我觉得非常有意思，不过还有些地方我没想明白。”

&esp;&esp;“还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人。”我琢磨着，“不过显然那位帕克难逃法网。不用说，他的嫌疑最大，只是还没发现他有什么动机，以后会查明的。”

&esp;&esp;“有没有什么细枝末节是贾普没有留心你却觉得很特别的呢？”

&esp;&esp;我好奇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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