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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第1页）

&esp;&esp;“你给我清醒一点！若是还想好好活着，就将你的嘴闭严了！”太皇太后抬手将德妃打得怔住，意有所指道：“皇后眼看便倒了。眼下，皇上正用袁家…大约会将皇贵妃立为继后。将你儿子送到了皇贵妃膝下抚养，不过是为着个来日嫡出的名分。只要彦儿一朝登基，你就还是圣母皇太后…”

&esp;&esp;“好不容易苦熬到了今日，到底还是输在了家世上，竟连自己的儿子也保不住。”德妃像是为听懂太皇太后的话，神情失落。起身擦干了面上的泪迹，若是当初她选了骆汉骞…今日，会不会不一样。

&esp;&esp;“德妃妹妹这话说得，好像是我将彦儿怎么着了似的。”&esp;听了一耳朵闲话的皇贵妃款款而入，漫不经心对着太皇太后一礼，坐在德妃上首，言笑晏晏道：“我呀，还真不愿意养妹妹的孩子，万一磕了碰了的，再从树上掉下来，又没个垫背的，再摔坏了可怎么好？”

&esp;&esp;“你敢！”这话直戳德妃的肺管子，怒目圆瞪狠狠道。

&esp;&esp;“敢不敢的…本宫只知道，别人的孩子，养不熟。”皇贵妃说这话时，眼风若有似无地扫过了太皇太后，悠然自得道：“老祖宗，您说，是吧？孩子从谁的肚子里爬出来，自然是向着谁的。”

&esp;&esp;“二位主子请用茶。”郑姑姑见太皇太后神色微变，就知皇贵妃这话是戳中了老祖宗的心事。当年，先袁氏皇后是怎么死的…皇上，从来便是个牙呲必报的性子，如今是忙着应付沈家，但会不会与萧家秋后算账？

&esp;&esp;“从前只觉得姐姐不声不响的，像个世外仙人。”德妃听话听音，心思一动。变脸儿似的收起面上的颓唐，闲情逸态道：“如今，一朝封了皇贵妃，成了后宫程规制少不得，再不济，也是要做场安魂法事的。”

&esp;&esp;“近日宫里事多，总要问过皇上的意思。”

&esp;&esp;“臣妾去问了，皇上正忙着，传话让臣妾与老祖宗您商量着来。臣妾年纪轻，不经事，一切都听老祖宗的吩咐。”皇贵妃又将皮球踢了回去，岸然道貌道。

&esp;&esp;“徇旧例就是，只是…在徽元宫再多做上几场法事就是了。”说起慈徽，太皇太后总觉得阴恻恻的。鬼神之事，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

&esp;&esp;“臣妾知道了。”皇贵妃扫了一眼太皇太后身上的紫缎八答晕春锦上衣，哪有半点在办丧事的样子。不动声色道：“那…从今日起，臣妾便下令阖宫服素七日了。”

&esp;&esp;……

&esp;&esp;“慈儿…慈儿…”沈明娇睡得极不安稳，浑浑噩噩的，梦里都是慈儿从小到大的模样…扮傻装痴在这宫里活了十三年，出宫守陵遇见了敖登，分明好日子眼看着就要开始了的…

&esp;&esp;“慈儿最想四表姐啦！”

&esp;&esp;“我在昭陵时，认识了一个书生，他…极好，总是隔着墙壁为我读书。”

&esp;&esp;“母妃，让慈儿在宫里等着，带话给四表姐…”

&esp;&esp;“四表姐，我心悦敖登，愿意嫁去北燕。”

&esp;&esp;“四表姐，你要记得去北燕看我啊！”

&esp;&esp;后半夜，睡在外榻上的观棋听到卧房里的动静，起身推门进去。见她面上不知是汗还是泪，嘴里不住地呜咽着：“姑母…我没看顾好慈儿…”

&esp;&esp;观棋心酸，主子白日里与皇上博弈，生怕行差踏错半步。连长公主惨死宫门前，都不能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伸手替她将额间的汗水拭去，起身点了安神香，又额外加了些定神的黄花粉进去。

&esp;&esp;沈明娇再醒时已是午时，嗓音喑哑，唤道：“观棋…”

&esp;&esp;观棋入内替她更衣，心思细腻地取出一件素服，服侍她穿上。“昨夜，奴婢与梅湘姑姑，刻了一块灵牌，立在了小佛堂。主子…待会儿去上柱香吧。”

&esp;&esp;“好。”

&esp;&esp;“庆良人一早便来了，在外面等着娘娘。”

&esp;&esp;“她怎么进来的？”自打宋诚来传旨禁足以后，永和宫门前便调来了一批禁军侍卫。一如，当日的祥庆宫。

&esp;&esp;“皇贵妃下令阖宫服素，庆良人奉令来给娘娘送衣裳。外面的侍卫，并未多加为难。”

&esp;&esp;沈明娇到了外间，果见庆良人亦是一身素服，对她点了点头。二人走到殿后佛堂，沉默着净了手，持香，对着慈徽的牌位躬身三礼。

&esp;&esp;“娘娘节哀。”庆良人对着慈徽的牌位拜过后，又对着一旁的观音像三拜，低声道。

&esp;&esp;“清云先生回京了？”沈明娇抬手轻抚着慈儿的牌位，眨眼间泪便落到了香灰里。

&esp;&esp;“是。”

&esp;&esp;“荣贵太妃也认识清云先生？”沈明娇转头打量着眼前的庆良人，清云先生的易容手法何等精妙，她再清楚不过。只是…面容易改，却改不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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