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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第5页）

&esp;&esp;诸航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首长说过遇事要从容、淡定，会吼的不一定就占理。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那才是真本事。吕姨，不要怪我借题发挥，是你自投罗网。

&esp;&esp;“杏仁豆腐呀，成医生和我提过多次，说首长的前小姨子最爱吃这个，每次来，吕姨都会做。我从没吃过呢！请帮我和卓将热一下。”

&esp;&esp;吕姨脸倏地就紫了，讪讪地干笑，走也不是，站也不是，似乎应该解释点什么，但迎着诸航坦荡的眸光，她张不开嘴。

&esp;&esp;“对了，吕姨，领居们家里的阿姨现在是什么薪水，我粗线条，很少过问，我们家的是不是很低，你这么能干，是不是有人高薪挖你？”

&esp;&esp;“没有，没有，诸中校！我和唐嫂的薪水在大院里是最高的。”

&esp;&esp;诸航点点头，“在凤凰，有些艄工年纪很大了，还在风景区载客，游客们总是很矛盾，想照顾他的生意，可看他那把年纪为自己服务，又有罪恶感。”

&esp;&esp;“诸中校，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尽管批评。”吕姨冷汗涔涔。

&esp;&esp;“看吕姨每天为我们忙忙碌碌，于心不忍。唐嫂受过月嫂的专业培训，做阿姨，得心应手。我让她以后多帮帮你，这样子，吕姨想歇着就歇着吧，还可以分出心做点别的！”诸航展颜一笑，丢下目瞪口呆的吕姨，看帆帆去了。

&esp;&esp;有些人常把别人对自己的尊重当作得寸进尺的筹码，其实到了这份上，她已不值得尊重。

&esp;&esp;帆帆和卓绍华都在梓然的房间，梓然已经做好作业，骆佳良这一场病，让梓然成熟了，他不再和帆帆较劲。说着话时，还给帆帆演示如何折纸飞机，一个步骤，一个步骤，耐心又细心，轻声轻语。卓绍华替梓然检查了下作业，应老师的要求，在家长签名处签了字。

&esp;&esp;“妈妈！”洗过澡涂得香香的帆帆小流弹似的投进了诸航的怀中。他不知道他今天掀起了什么波澜，这一天，他过得很快乐。梓然看到诸航，开心地弯弯嘴角。

&esp;&esp;“装什么酷！”诸航摆出小姨样，摸摸他的头，他避开了。

&esp;&esp;“帆帆什么时候可以上学？”帆帆摸着诸航的耳朵，要诸航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

&esp;&esp;“上学的小朋友要排队吃饭，排队上厕所，排队玩游戏，上课不能走动，写作业时不可以讲话，帆帆愿意么？”

&esp;&esp;黑葡萄般的眼珠一动不动，小眉头拧着，两条小胖腿一夹，按着肚子，最后摇了摇头。

&esp;&esp;“不能这样吓帆帆，他以后会不肯上学的。”卓绍华用只有诸航听到的音量耳语道。

&esp;&esp;“他现在只要会玩就可以啦，我才不要他早早就像首长一板一眼的。等到了要上学的时候，我会说学校里有趣的事诱惑他，他保证一溜烟，跑得像只小兔子。”

&esp;&esp;“你是个小骗子妈妈。”卓绍华默默同情帆帆，不过，遥想自己的童年，又有点羡慕。

&esp;&esp;“首长就没骗过我么？”诸航挤挤眼，抱着帆帆去院里疯一会。吕姨有句话没说错，帆帆确实不宜和唐嫂久呆。唐嫂只是月嫂，会把孩子带大，教育就谈不上了。从明天起，她每天要抽出两个小时，一心一意陪帆帆。不然，帆帆会变成蜡笔小新那样的不良小孩。

&esp;&esp;玩马桶这样的事，紧张什么，新奇的东西小时都喜欢呀，但像帆帆这么有创意思维的少。“坏家伙，我觉得你是我的，性格好像，就是不爱打球。恨你。”她挠挠帆帆的小心窝，帆帆笑得像只欢唱的小夜莺。

&esp;&esp;这真的是个惬意的秋夜，工作了一夏的冷气机终于能休息了。好久没有的放松，帆帆让她骄傲，首长和她说了许多心理话，明天，应该会越来越平坦的。不要为了证明人生的伟大，就刻意曲折。做个普通人，过平凡的日子，安静过日子。

&esp;&esp;生命里遇见过的特别的人，就放在特别的位置。

&esp;&esp;璀璨的星空，无边无际。周师兄，你是夜空的哪颗星？

&esp;&esp;“妈妈！”帆帆头靠着诸航的胸，舒服地、满足地感觉妈妈的心跳与温软。

&esp;&esp;“困了？”

&esp;&esp;“不，帆帆听妈妈读书，帆帆，你慢慢来。”帆帆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

&esp;&esp;“帆帆喜欢听？”

&esp;&esp;没声音了，帆帆撑不住，嘟嘟睡得香香的。

&esp;&esp;夜一点点深了，树叶在院墙上摇曳着斑驳的光影，梓然也睡了。唐嫂和吕姨的房间灯破例亮着。卓绍华在书房加班，很快就是国庆，部队里有不少庆祝活动，他要去广州参加一个活动，手头的事一件也没完结，恨不得时光掰成两半用。吕姨热好的杏仁豆腐，他没碰，诸航也没碰，浓香的口味，嗅着就很腻。

&esp;&esp;诸航的书桌前干干净净的，她好几天没开电脑，也没去指挥部，也没上学。奇怪的是，她没有一点失落与空虚。“首长，要不我先辞职，等帆帆大了后再找工作？”

&esp;&esp;卓绍华从屏幕前抬起头，“多大算是大？”

&esp;&esp;诸航想了下，“懂得追女生的时候。”

&esp;&esp;“我没意见，但卓部长估计会哭。”卓绍华没有说谎，他不是自私，他真的巴望这孩子就做个快乐的家庭主妇，不会做家务没关系，他回到家，看着她和帆帆在他面前嬉闹、斗嘴就满足，但是这孩子身上散发出的星光，连正午强烈的阳光也遮不住了。

&esp;&esp;“哎哟，那让他哭一场吧，我很想看。”

&esp;&esp;卓绍华一把搂过诸航，两人挤在一张椅子上。默默对视了一会，卓绍华轻轻将唇覆盖在诸航的嘴唇上，左右移动。诸航羞怯地张开了嘴，两个人吻在了一起。

&esp;&esp;“真烦没完没了的工作??????”拥着诸航整个身体的充实感，卓绍华轻轻松开诸航的嘴唇，在她耳边低语。

&esp;&esp;诸航忽然间缩了缩脖子，受不了耳畔的酥痒，“我们一起辞职吧！”

&esp;&esp;卓绍华笑着，觉得诸航这个小动作无比可爱，更紧地搂抱住了她。“卓部长这下不止是哭，估计要动用军法处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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