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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esp;&esp;“嗨！干吗这么客气呀！”她放了一片炸洋芋在嘴里，顽皮地望着他。

&esp;&esp;“我是很正经的话。我希望你不要把我跟蔡云珠扯在一起开玩笑。”

&esp;&esp;“那有什么关系呢？”

&esp;&esp;“对蔡云珠不太好。”

&esp;&esp;“你是代表她讲话？我想我比你更能代表她。”秦有仪的词锋非常犀利。

&esp;&esp;“不是代表她讲话。我觉得……”他无法把他的感觉说出来。

&esp;&esp;“说话不要吞吞吐吐！”她一步不放松地逼迫着他。

&esp;&esp;“可以这样说，”他也不考虑措辞了，“我很感谢你们的好意，但我已经看得很透，我跟她不可能有进一步的发展。”

&esp;&esp;“怎么叫‘进一步的发展’？”

&esp;&esp;“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他不高兴地说。

&esp;&esp;秦有仪碰了个钉子，不敢再徒逞口舌、自讨没趣了，她的笑容渐渐收敛，最后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我替蔡云珠悲哀！”

&esp;&esp;他觉得很抱歉。“当然，我跟她还是朋友。”他这样说，用意是在安慰秦有仪。

&esp;&esp;“我不明白，蔡云珠有什么不好？”

&esp;&esp;“不是什么不好。”他急急地否认。

&esp;&esp;“那么，你何以那样看不起她呢？”

&esp;&esp;秦有仪的话越说越犀利了，章敬康深感不安。“真是，”他烦恼地说，“我不该把心里的话告诉你的！”

&esp;&esp;“好了，好了，不要这样子。我知道你心里的意思就是了。”

&esp;&esp;秦有仪算是让了步，但情绪上受了挫折，影响到跳舞的兴致。没到十二点，她就提议回家。蔡云珠有些依依不舍，不过却无可奈何。

&esp;&esp;章敬康颇感不安。他跟秦家兄妹交情很深，他知道秦有仪的性格跟蔡云珠大不相同，小姐脾气大得很。因此他敬康，更是问长问短，关怀得很。她已经上了六十岁，但看上去像只有四十几岁，视觉和听觉都十分敏锐，闲下来还能绣花。宽大的起坐间中，靠北窗就摆着一架绣花绷子。

&esp;&esp;“好了，你们好好去玩你们的吧！我也要出去打牌了。”蔡老太太特别对章敬康说，“你不要拘束，这里就像你自己家里一样。我也不叫你‘章先生’，跟叫有守、有仪一样，叫你敬康。”

&esp;&esp;“是。”章敬康恭恭敬敬地答应着。

&esp;&esp;于是，蔡云珠把他们带到楼上小客厅里，那里已摆好了桌子，铺着台布，两副塑胶的新牌还未开封。桌子旁边又是两张茶几，上面放着新沏的茶，还有一碟子英国产的粟米巧克力。

&esp;&esp;“今天我们好好打牌！”秦有仪一坐下来就这样说。

&esp;&esp;章敬康知道她这话是有深意的，怕她心直口快，把他昨天向她提出的“请求”——不要把他跟蔡云珠扯在一起开玩笑的话，当着蔡云珠的面说了出来，那会弄得他很不好意思，便抛了个“告饶”的眼色给她。

&esp;&esp;但秦有仪不理会他，只管自己接下去说：“云珠，今天我们俩合作，非把他们打败不可！”

&esp;&esp;这明明是在赌气。“还是我跟蔡小姐合作吧！”他直觉地说，“那天我们合作得很好。”

&esp;&esp;“原来你也知道你们合作得很好！”秦有仪尖刻地答道。章敬康对这位小姐的利嘴真感到吃不消！幸好秦有仪适可而止。蔡云珠也装糊涂，大大方方地在章敬康对面坐了下来。

&esp;&esp;牌局顺畅地进行着，但大家都很少说话。只有蔡云珠不时投向章敬康脉脉含情的一瞥，包含着太多的话语。

&esp;&esp;不知怎么，他又想到了李幼文。蔡云珠的这对水波似的眼睛如果生在李幼文脸上，那该多好呢？他一直在这么想。

&esp;&esp;于是，的，站住！”她打断了他的话。

&esp;&esp;他站住了，她也停了下来。二人面对面看着，她的脸板得似乎永远不想笑似的，淡红色的两瓣嘴唇紧闭着，漆黑的眼中有着包藏祸心的阴沉。

&esp;&esp;“我等你小子好几天了！走！”她努努嘴，“到那面去，我有话问你。”

&esp;&esp;章敬康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子蛮横！内心里大起反感，但他的脚步却乖乖地跟着她，一直转过荒场，在一处造了一半停顿下来的楼房后面站住，那里冷僻得很，简直看不见人。

&esp;&esp;“姓章的，谁叫你到这里来的？”她昂起头问。

&esp;&esp;章敬康恍然大悟。他原也想过的，她自吹经常在圆山大饭店游泳，冒充富家小姐，其实是住在贫民区。这个谎一戳穿，她一定会很羞惭，而现在，完全是恼羞成怒。

&esp;&esp;于是他赔着笑脸说：“李小姐，对不起。我并不是特意来揭穿你的秘密。”

&esp;&esp;“这不是一声‘对不起’可以了事的！我问你，你怎么寻来的？是不是派了什么人在跟着我？你拿我当什么人？”

&esp;&esp;“不！不！”他赶紧否认，“我是从警察局少年组打听到你的地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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