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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4页）

&esp;&esp;他觉得她仍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不无怏怏之感，表面上却不能不露着笑容说：“是的，我不敢多耽搁李小姐的时间。”

&esp;&esp;“那么，你有话就说吧！”

&esp;&esp;“我的敬康觉得有些尴尬，照礼貌说，他应该替他们介绍，但看到她对柯惠南颇有看不顺眼的意思，就不敢冒昧了。

&esp;&esp;“很难得遇到，我请你吃晚饭，好吧？”柯惠南把视线移了过去，“还有这位小姐。”

&esp;&esp;这一下章敬康不能不替他们介绍。柯惠南非常有礼貌地正式招呼，李幼文却板着脸点了一下头，态度非常冷淡。

&esp;&esp;章敬康很奇怪，不明白李幼文对柯惠南的恶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很不安，希望柯惠南快快离开，可又不能做出任何暗示，只能借口有事，把他的邀请辞谢了。

&esp;&esp;“我要走了！再会！”李幼文站起来说。

&esp;&esp;章敬康无法再留她，跟柯惠南做了个表示歉意的手势，急急抢到柜台前去付了账，然后追出门外。

&esp;&esp;李幼文就站在对街人行道上，显然的，她在等他道别。章敬康便很快地走了过去。

&esp;&esp;“李小姐，是不是我的同学惹你生气了？如果是，我代他道歉。”

&esp;&esp;“跟你不相干。他也没有惹我，只是我讨厌他。”她傲慢地说。

&esp;&esp;“那真是很遗憾的事……”

&esp;&esp;“你的遗憾真多。”她插了一句嘴。

&esp;&esp;一经说破，他自己也觉得好笑了。

&esp;&esp;“再会！”她扬扬手，移动脚步。

&esp;&esp;“李小姐，李小姐！”他追上两步说，“请你给我一个地址好吗？”

&esp;&esp;“你要给我写信？”

&esp;&esp;“我希望你不反对。”

&esp;&esp;“不！”她答得很坚决，“我不能把地址告诉你。我爸爸很凶，有时候不讲理。你如果找了来，他会臭骂你一顿。我不能害你。”

&esp;&esp;“那么，”他说：“寄到你学校里去，好不好？”

&esp;&esp;“那更不可以。这样——”她咬着嘴唇想了一下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我会写信告诉你。你是台大经济系四年级，名字叫章敬康，对不对？”

&esp;&esp;“对，对！”

&esp;&esp;“那就行了。”

&esp;&esp;“请你一定写信给我。”

&esp;&esp;“嗯！”她垂着眼皮答了一个字。

&esp;&esp;目送着她苗条的背影远去，他感到无限的惆怅，心里不禁有些恨柯惠南，很好的一个机会让他弄糟了。但转念想到李幼文对他和对柯惠南的态度，恰是一个强烈的对照，固然她对自己也并没怎样假以辞色，但比起柯惠南，自己却算是受到了太多的优遇。柯惠南无形中倒是替他做了一块试金石，自己还应该感谢他。

&esp;&esp;这样想着，他又感到很欣慰了。重又回到天马茶房，把那十块美金还给柯惠南。

&esp;&esp;“如果你要用，你拿去好了。随便什么时候还我都可以。”柯惠南很慷慨地说。

&esp;&esp;“不。我原来是怕万一要请李小姐吃饭，得有个准备，现在用不着了。”

&esp;&esp;“你那个girlfriend（女朋友——编者注）是哪个学校的？”柯惠南把美钞接了过去以后问道。

&esp;&esp;“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是敬康觉得有些好笑，同时也觉得有些抱歉，因为说起来柯惠南总是自己的朋友，无缘无故给他碰一鼻子灰，似乎对不起朋友。

&esp;&esp;“你的看法很正确。”他附和着柯惠南的话，借以表示同情，“这些娇生惯养的女孩子，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

&esp;&esp;“怎么？”柯惠南微笑着问，“你也碰了钉子？”

&esp;&esp;“嗯。”他含含糊糊地应着。

&esp;&esp;柯惠南重申前议，邀他一起吃饭，然后又一同看了一场电影，到晚上十点钟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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