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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节（第2页）

&esp;&esp;青铜人俑还是严肃地跪坐原地，那线条方硬的、神态磨损的脸上，好似出现了某种无辜而疑惑的神情。

&esp;&esp;乐陶在一旁帮腔：“陛下，天甲大概是太习惯照顾皇后殿下了。他说，之前殿下在帝陵中时，他奉陛下诏令，总是亲自为殿下准备吃食。”

&esp;&esp;“哦……是有这么回事。”

&esp;&esp;薛无晦一怔，心想，那竟都像很久之前发生的了。天甲竟然还记得，看来他们也还不算完全的死物。旋即他意识到这个想法很可笑，因为若论“死物”，他自己连带这整座陵墓，才整个是死物一样，不能得见天日。

&esp;&esp;他不愿再提这事，便点点头。

&esp;&esp;“死灵整合一事，办得如何？”

&esp;&esp;他神情冷淡下来；这是一个开始谈正事的标志。

&esp;&esp;乐陶会意，立即正色。

&esp;&esp;“启禀陛下，除岁星星祠中的死灵部众，臣……并未再在世上寻觅到死灵。”

&esp;&esp;薛无晦颔首。对这件事他并不意外，但是乐陶的回复，显然更加印证了他的某种猜测。他沉眉深思，久久不语。

&esp;&esp;死灵和死灵之间存在感应，无论是他还是乐陶，在世上感觉到的死亡气息却都几近于无。然而人类世代更迭，死灵形成纵然不易，如何能少到难以寻找？

&esp;&esp;再想到明年的岁星之宴，和所谓的祭天大典，那这只能说明……

&esp;&esp;乐陶跪在原地，不敢出声打扰，更不敢多嘴去问。她只敢偷偷瞄陛下一眼，然后自己一个劲瞎猜。这已经是她胆子很大了，如果换了申屠侑或者其他任何一个旧部在这里，恐怕连偷瞄这一眼的勇气都无。对他们这些千年前的人而言，这位陛下是真正无比仰慕和敬畏的存在。

&esp;&esp;饶是如此，乐陶却也还是忍不住偷偷想：唉，如果乘月在就好了。

&esp;&esp;如果她在，她一定毫无顾忌，会追问到底。而别看陛下一副冷漠又冷硬的模样，其实只要能让乘月多磨一会儿，陛下怎么样都会松口的。

&esp;&esp;细究起来，陛下本就是对亲近之人很心软的性格。也许他本人也知道，所以才更要用威严冷漠、高高在上的样子，来掩饰这样的“帝王的弱点”。

&esp;&esp;而千年前的那个叛徒，想必正是利用了陛下的这一点……

&esp;&esp;乐陶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也按捺住那淡淡弥漫的杀意和戾气。她终究也是死灵了，不再真的是那个一派乐观和光明的将军；当她想起仇人时，她只愿将所有见过的酷刑都施加在那人身上。

&esp;&esp;但如果有可能，如果世界上存在某种二选一的选择难题，要让她在“报仇雪恨”和“让陛下得偿所愿”之间选择一个，那么她选后者。她知道申屠也会这样选。

&esp;&esp;乐陶从不信命。在她那个年代，太相信命运的都死了。唯一没死的是命师封栩，那个参与了背叛的人，然而他苟延残喘千年，还是逃不过魂飞魄散的命运。

&esp;&esp;但现在，平生方向

&esp;&esp;◎“只属于她的道路”◎

&esp;&esp;云乘月也说不上来，她到底为什么要故意为难一下庄清曦。

&esp;&esp;虽说庄清曦对她怀有敌意，还给她使过绊子，她们两个人的母亲还有些恩怨纠葛……但，放在以前，她多半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都是小打小闹嘛，又没出人命，过了就过了，懒得生气。

&esp;&esp;但现在，她好像渐渐萌生出一种恶趣味。为难一下有过节的人，看她哑巴吃黄连，不是也很有趣吗？至少自己心里出口气，还有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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