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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节（第2页）

&esp;&esp;云乘月认真地点了点头。

&esp;&esp;“星辰”还在坠落，还在化为书文，而书文也还在化为人影。他们汇聚为人流，流入了那座冰凉的、不知来历的古代建筑。

&esp;&esp;她凝视着这一幕。这些全都是……全都是。饶是她早已作好心理准备，却还是不免深深吸气。

&esp;&esp;“全都是死灵？”她声音极轻，“这么多……这么多！这观想之路中到底有多少死灵？他们藏匿这么多年，为什么现在全都出来了？”

&esp;&esp;看之前薛暗追得“梦”字狼狈逃窜，其他“星辰”都默不作声、视若无睹，就能猜到死灵们并不想惹事，只想保存自己。

&esp;&esp;毕竟，无论生前是多么了不得的大能，死后在古代遗迹中徘徊百年、千年，能够维持意识已是万分不易，哪里还有对抗国法的能力。

&esp;&esp;可既然如此，它们此刻为何纷纷现身？

&esp;&esp;是因为面前这座古代遗址？

&esp;&esp;云乘月再次扭头。不知道从何时起，玉清剑上传来的吸力已经消失了。她都无须手中用力，只是神识轻动，玉清剑便乖顺地退出了凹槽，随着她后退，又随着她落回地面。

&esp;&esp;暗银色的剑身有如烧红，细密的鱼鳞纹变得晶莹红润；它们缓慢地一明一灭，好似呼吸，也好似在与面前的建筑相互呼应。

&esp;&esp;一缕凉风从她身边经过。最后一个死灵消失在了城墙中。

&esp;&esp;她再退了几步。虽然以城墙的体积而言，再退几步也不足以仰视它的全貌，但她仍然本能地这么做了。

&esp;&esp;呼、呼……

&esp;&esp;上方的风声渐渐平息。

&esp;&esp;“星空”颤抖起来。这颤抖越来越厉害，最后它们猛地一震，全数落下。

&esp;&esp;——轰！

&esp;&esp;光芒似水，飞流如瀑；光的河流击打在城墙背后，溅出无数光点。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柔和的光芒变得异常刺眼，云乘月不得不偏头掩面，却还是被激得眼中带了一点泪水。

&esp;&esp;光从她指缝漏下。她看不见前方发生了什么，却听见“轰隆隆”的声响；大地在震颤。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地底深处钻了出来，正迅速升起。

&esp;&esp;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引着她再后退了几步。

&esp;&esp;刺目的光芒消失时，他的声音也轻轻响起。

&esp;&esp;“云乘月，看。”

&esp;&esp;于是她放下手，抬头看去。

&esp;&esp;此时，光芒已经消失。但上方黑雾尽散，星海高悬；星光落下，围绕在她手中的“光”字身边，也围绕在……

&esp;&esp;……前方这座古老的建筑上。

&esp;&esp;她从未见过这样恢弘的建筑体。

&esp;&esp;大块石料砌成高强，天顶高得仿佛根本不是给人类使用；深青色的立柱已经斑驳，缠绕着枯萎不知多少年的藤蔓，往上连接着飞起的屋檐。而那屋檐上，分别立着日晷、浑天仪，另外还有一些残缺的雕刻，不知道原本是什么。

&esp;&esp;在高得不可思议的大门正上方，悬挂着一颗星辰。弯曲的、弧形的边缘围绕着它，表示这是流动的光焰。

&esp;&esp;云乘月凝视着那颗用木头雕刻出的、造型简单的星辰。玉清剑的白玉剑柄末端也刻有这个造型。一模一样。

&esp;&esp;“那是……太阳？”她问，忽然不确定起来，“那是太阳吧？”

&esp;&esp;“不。”

&esp;&esp;薛无晦抬起没有牵着她的那只手。他玄色的衣袖鼓满了风，飘动之间，那些凝实的死气飞出，化为漆黑的风。风往上飞，一直飞到高处，绕着星辰转了一圈，又猛地一蹿——

&esp;&esp;星辰下方，一块被枯藤缠绕、裹满尘埃的牌匾，倏然被这风荡开了层层阻碍，露出真容。

&esp;&esp;庄重严肃、线条平直的四个大篆字体，重现于此世的光明之中。

&esp;&esp;云乘月花了一小会儿，终于认出了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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