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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第2页)

&esp;&esp;“楚州——”

&esp;&esp;秦缨轻喃一句,又将适才画的简易地图拿来,“京城以南为洛州,洛州再往南便是楚州,适才我已推算过,凶手下一犯案之地很有可能是楚州。”

&esp;&esp;秦缨看向谢星阑,“你此前查办的案子,那些带着马腹图腾短刀之人,是来自何处?”

&esp;&esp;谢星阑指了指楚州西南,“是来自楚州南部的黄石山中,黄石山由数十道险峰峻岭组成,这些地方百多年来与世隔绝,到了岱宗一朝,因附近几个州县开凿山渠,这才打通了黄石山与外界的险道,便有小部分山人离开部族出来讨生活,但这些人出自穷山恶水之地,又未受教化,性情颇为粗蛮,极易□□生事。”

&esp;&esp;周显辰忍不住叹道:“竟还有这般渊源,大人若不说,我们还以为凶手纯粹是为了挑衅官府才可此画,如今知晓此事,那凶手会否是黄石山人?”

&esp;&esp;秦缨浅吸口气,点头道:“确有这般可能,毕竟马腹不比其他古时神兽常见,而凶手专门挑了此兽挑衅,或许不止是因为这凶兽合他杀人之心。”

&esp;&esp;说至此,秦缨目光微微一转,落在了楚州以东的另外一地,她又看向谢星阑,“若按我的推测,此番除了楚州之外,还有两地,也有可能成为凶手作案之处,一是洛州西南的蒲州,二便是洛州东南的江州——”

&esp;&esp;适才秦缨说至江州,崔慕之和周显辰还未如何重视,但此时,周显辰反应极快地道:“我记得谢大人正是出自江州谢氏,谢氏是江州最大的世家望族,提起江州无人不知谢氏。”

&esp;&esp;谢星阑眉眼间生出几分凝重,“凶手可能去江州行凶?”

&esp;&esp;秦缨颔首,又将自己如何得出这般推论告知,谢星阑听完,眸色更是沉暗,“江州为谢氏族地,如今的州府衙门与底下县衙之中,有颇多谢氏子弟。”

&esp;&esp;谢氏做为江州望族,虽在天下世家中稍显没落,可在江州本地仍是人丁兴旺的入宫

&esp;&esp;秦缨在刑部将几份案卷摸透之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她手边写的案卷记录已有厚厚一沓,见天色渐晚,便收了纸笔。

&esp;&esp;白鸳担忧地问:“县主可有眉目了?”

&esp;&esp;秦缨摇头,眉眼间笼罩着一层阴霾,还未开口,崔慕之从外走了进来,刑部公务繁多,他不能一直守在堂中,才刚去忙完别的差事,便立刻赶了回来。

&esp;&esp;见秦缨将笔墨收起,崔慕之忙问,“如何了?”

&esp;&esp;秦缨叹了口气,“连州和锦州的案情虽清楚了,但并无目击证人的证供,还无法准确描绘凶手模样,这些囚犯名册我也看了大概,目前尚难确定怀疑对象。”

&esp;&esp;崔慕之并不意外,秦缨就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一日之内只凭借案子卷宗抓出凶手,他安抚道:“这案子生在千里之外,只凭这些,确难断言真凶身份,且即便有了线索,如今也是大海捞针,你不必着急,可等十日后宾州和梵州的案卷送来再议。”

&esp;&esp;秦缨微微点头,“这两日我会仔细想想,若有何推断,再来衙门告知你们。”

&esp;&esp;崔慕之应好,“刑部除了发公文去楚州几地,也会核验囚犯身份,亦会送公文至案发的几处州府和岭南官署,看看他们有何信报,只是这一来一回少说得一月功夫。”

&esp;&esp;几件案子相隔甚远,送消息半月,等各处官衙当地查办又是半月,再等信差将进展汇集至京城,早已时过境迁,若将希望放在此等查法上,无异于给凶手再作恶的机会,但事到如今,刑部也无更好办法。

&esp;&esp;秦缨点了点头,“只能先做如此安排。”

&esp;&esp;秦缨说完看了眼天色,见时辰不早便提了告辞,崔慕之欲言又止一瞬,终是道:“我送你出去——”

&esp;&esp;秦缨不置可否,待朝外走时,又道:“我始终觉得凶手不可能与连州毫无干系,且行凶之周全狠辣,不似头次作恶,还有,他不惜远途跋涉四处害人,足见身无挂碍,杀了人之后,也未见抢夺钱银,可见是不求财之辈,筛查囚犯名目之时需得留心。”

&esp;&esp;崔慕之点头,“我明白,凶手若有前科,也不会是为求财而犯律法,也多半是无血亲在世,或者无妻子儿女之人。”

&esp;&esp;崔慕之一点就通,秦缨也不赘言,待出了刑部衙门,便自顾自上了马车,帘络一起一落,秦缨的身影消失,崔慕之犹豫片刻道:“你若想到什么,可随时差人来长清侯府,若需要人手,也尽可提,我可派身边护卫任你驱使。”

&esp;&esp;秦缨掀开帘络,“眼下不在案发之地,也没法子亲自调查,崔大人不必考虑这些,若有何确切的推断,我便来衙门寻崔大人便是,告辞了。”

&esp;&esp;秦缨态度分明,崔慕之亦不好再说,还未等他答话,秦缨便落了帘络,沈珞马鞭扬起,马车轻驰而出,眼看着蹄声和车轮声越来越远,崔慕之站在刑部衙门之外,入定似地发了怔。

&esp;&esp;亲信护卫崔阳站在他身后,见状轻声问道:“世子真觉得县主能凭空虚构出凶手的样貌?县主前次的确破了两件案子,但此番不同以往,这几个案子这样远,整个刑部都束手无策,她难道能生出千里眼不成?”

&esp;&esp;崔慕之转眸看向崔阳,眼底一片沉色,崔阳被他看得心弦微紧,连忙敛眸道:“小人是觉得这案子太过难办了,毕竟各处州府都查了,没得说当地人查不清楚,反而是千里外的京城贵人查明白了。”

&esp;&esp;崔慕之又往秦缨马车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眉眼间浮起了几分焦灼,“忠远伯府的案子我也如你这般想,窦氏的案子,我仍未信她,至卢国公府的案子时,我还以为她是公报私仇,可你也看到了,旁人都说她做不到,但她偏偏做成了。”

&esp;&esp;崔阳轻声道:“世子说的是,此前几件案子都与您无关,这一次,就凭县主从前对您那般倾慕,此番定会格外用心,或许不出两日便有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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