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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1页）

&esp;&esp;“我还能走。”韩棠说。

&esp;&esp;楼下有脚步声，女孩子的声音清脆极了。楼梯间的灯亮了起来，韩棠看清是楼上的住户，微笑着打招呼。两个女孩子见是她，客客气气地问好，先上去了。在楚家的家门口正好遇见楚天阔，两人连声都没出，直接上楼去了。韩棠没看楚天阔什么神情，但发觉两个女孩子低头看了自己，微笑着、非常坚定地点了点头。

&esp;&esp;“谢谢你们。”她无声地说。

&esp;&esp;然后，她低头继续下楼了。

&esp;&esp;她走到自己车边，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楚天阔上来，楚泽站在车边看着母亲系好了安全带，才上了自己的车，跟在他们车后出了小区。

&esp;&esp;韩棠看楚天阔开车的架势还算熟练。平常也是坐惯了别人开的车，到了他自己动手，一点不露怯。

&esp;&esp;“我找了那么多地方，也没想到你会回江源路去住。”楚天阔说。

&esp;&esp;韩棠不出声。她把手机解了锁，看到了堆积在里面的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她重新锁了屏，把手机放回包里。

&esp;&esp;“这车开了多少年了？有七八年了吧？”楚天阔见她不出声，没话找话。他好像很怕沉默下来。

&esp;&esp;“十一年了。”韩棠抬手摸摸车门。

&esp;&esp;虽然是老车了，性能还是那么好。是她用得仔细，维护得好。

&esp;&esp;“江源路上的小吃店什么的还都在吗？”楚天阔又问。

&esp;&esp;韩棠想了想，说：“没剩什么了。”

&esp;&esp;那些开在毛细血管般的老街上的小店各有特点。这回回去一看，一大半都关门了。剩下的就是本来就是自己家的房子，经营成本低一点的。让她觉得安慰的是，她最喜欢的几家小店都在。一日三餐和蔬菜水果都很方便就能解决。

&esp;&esp;“在这边住挺好的。”她说。

&esp;&esp;楚天阔没吱声。车子开上坡，在狭窄的单行道上慢跑。

&esp;&esp;韩棠看了眼一直跟在后面的楚泽的车，眉头微微皱了下。

&esp;&esp;楚天阔说：“不用操心楚泽的事。他解决不了，我们帮他还……那个包你拿着，明天去医院带上。”

&esp;&esp;韩棠看了眼他放在车座上的袋子，一看形状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esp;&esp;“嫂子找老同事也得走关系，到这一步不用计较那么些。治病要紧。这个你随身带，其他的我来准备。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别自己开车了。过两天出院了，咱去选辆新车。你想想喜欢哪款……”楚天阔絮絮叨叨地说。

&esp;&esp;韩棠知道，楚天阔一开始絮叨，那就是心乱了。

&esp;&esp;此时她的心倒很静。

&esp;&esp;车灯照亮了前方，有辆出租车停在院门口。楚天阔车子慢下来，突然抻头出去喊了声“快点儿”。

&esp;&esp;“别喊。”韩棠立即说。她看着车上下来一个人，往前探探身，被安全带束缚住了。

&esp;&esp;不过就是这样，也看清楚了，那细高挑儿女孩子，是艾黎。

&esp;&esp;如果这是滑铁卢（6）

&esp;&esp;韩棠怔了下，脸上露出笑容来。

&esp;&esp;楚天阔也认出那是妻子的侄女，原本因为急躁待要升级到骂街的话全都缩在了嘴里，可一时也咽不下去，叽里咕噜了一通，只得等着那出租车开走。他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妻子——韩棠笑了，神情和在家的时候很不一样了。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esp;&esp;韩棠没看他，见艾黎回了下头，站在路边等着了，催他快点把车停下。这小路窄窄的，车停在路边，占了将近一半。楚天阔前后看看，皱着眉，那样子又要抱怨。韩棠不想听，看看没有车经过，只有楚泽把车停在了后面，先下车。

&esp;&esp;她拎了背包下车，慢慢地朝艾黎走去，“你怎么又来了？”语气是嗔怪的，但还是透出了一点点的喜悦，听起来，极是温柔。

&esp;&esp;艾黎一手搭着外套，一手揽过韩棠，轻轻抱了下她，说：“又想休假了呗。”她脸上笑微微的，抬眼看着从车上下来的楚天阔和楚泽，轻声打招呼。“姑父”和“哥”叫出口，简短而清脆，既不显得亲热，也不显得过于疏离。

&esp;&esp;楚天阔应了一声，掐着腰站在车边，转头看向院内的老楼。他眉头皱得紧紧的，看了韩棠，问：“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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