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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2页）

&esp;&esp;她看姑姑把背包放在长凳下面，帮她拿起来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

&esp;&esp;包里拿出了一些东西，更轻了些。

&esp;&esp;一个预备离婚、凌晨出逃的临近暮年的妇人……能随身携带的，竟然也不过是这一点点而已。那她能依仗的，又是什么？

&esp;&esp;艾黎一时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抖抖手里的这套睡衣，说：“我拿去给洗洗晾好，替换着穿。”

&esp;&esp;韩棠抬起腿来，有点费劲地弯折着她的膝盖，盘腿坐在长凳上。她没有立即换衣服，只是看着艾黎。

&esp;&esp;艾黎过来，把床头柜上的几个遥控器和按钮的功能給韩棠演示了一下，说：“我回头送了风眠回去就过来，要什么东西打给我，不然我就看着买了……厨房里就有点儿方便面什么的，先凑合一下……”

&esp;&esp;韩棠点点头。

&esp;&esp;艾黎看看外面的天色，要走不走的，踌躇。

&esp;&esp;韩棠说：“去吧。”

&esp;&esp;“先睡一觉，有什么事休息好再说。”艾黎说。

&esp;&esp;“我刚说的是真的。”韩棠说。

&esp;&esp;艾黎点头。

&esp;&esp;韩棠也点头。

&esp;&esp;比起在医院里看到她受伤时的反应，此时的艾黎又平静又冷静。

&esp;&esp;艾黎关门前，说：“好好睡觉。”

&esp;&esp;门关好了，艾黎的脚步声细不可闻。

&esp;&esp;韩棠盘腿坐久了，腿脚有点麻痹。她伸开腿，慢慢站起来，拿了遥控器想把窗帘拉上，可是捣鼓了一会儿，窗帘没有动，吊扇却打开了。屋子里起了风。她忙把吊扇关了，走过去把窗帘拉好。只剩一点缝隙时，她往外看了看——阳台是开放式的，纵深都很可观，只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将窗帘掩好，才回身来换衣服。

&esp;&esp;膝盖和大腿上都有瘀青，穿穿脱脱难免碰到，疼起来钻心。

&esp;&esp;换好睡衣，她额上一层汗。

&esp;&esp;去洗了把脸出来，就看到放在长凳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屋子里很暗，屏幕亮得让人惊心。她站了下，走过去一看，是楚天阔打来的。她就站在那里看着，等着他挂断……不依不饶的，一个没打通，来了让我们荡起双桨（5）

&esp;&esp;韩棠没有动。

&esp;&esp;她的眉头本应皱一下的，可此时这个细微的表情会牵扯到她受伤的部位，这就更提醒她此时此刻她的处境和心情是什么样的。好在并不用她多说多问，艾黎会主动交代首尾。

&esp;&esp;果然，艾黎给她递了杯水过来，看着她喝了，问：“楚天阔给您打电话了？”

&esp;&esp;韩棠点头。

&esp;&esp;“我踢完球，带风眠参观了一下，校舍，球场……还跟球队的教练和小朋友玩儿了一会儿。”艾黎明白姑姑惦记风眠。“释迦早上也在。她单独带风眠活动了一下，夸风眠身体条件好呢。风眠可高兴了。释迦送了风眠一套球衣，风眠回家路上在车上套上了，也不嫌热……我开您车，风眠都没注意。她说今天还想跟着我……”

&esp;&esp;“那能行！楚风眠的作业准没写完，光惦记玩可不行。”韩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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