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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2页）

&esp;&esp;他皱眉：“我过得很好，就不用你关心了。”

&esp;&esp;方朝元瞬时瞪大眼，刚刚装出的乖巧模样立时又变作了乖张：

&esp;&esp;“好？哪里好了？离家五年，一事无成，曾经的堂堂状元郎，先帝亲口夸过的‘御笔金钩’，不读书不治学，却操贱业与商旅为伍，还做什么砸什么，如今开个破书画铺子，竟然还靠卖春宫图发财？可怜没了春宫可卖，就立马又变得半死不活地……”

&esp;&esp;“你这叫过得好？”

&esp;&esp;他眼里甚至有了些恨，又笑地极为嘲讽：“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叫方朝清了？忘记自己曾经多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了？”

&esp;&esp;“如今窝在这破地方，无人知晓，无人理会，庸庸碌碌蝼蚁一般地过日子，你这也叫过得好？”

&esp;&esp;他语速极快，却吐字清晰，没一个字含糊不清，一字字一句句，便如闷雷一般，一道接一道地砸在方朝清身上。

&esp;&esp;方朝清猛然胸口剧痛，耳朵轰隆欲鸣，酸涩的双眼几乎看不清眼前人影。

&esp;&esp;他张口，想要拦住他不要再说，然而方朝元已经片刻不停地再次张了口。

&esp;&esp;“哦，还有你这媳妇儿。”他看着崔珍娘，无视她惨白的脸色，和绿豆眼里惊恐的神情，笑地张狂又恶质。

&esp;&esp;“你是忘了表姐了么？当年你可是跟京城兄弟

&esp;&esp;围观众人已是一片哗然。

&esp;&esp;虽然都是凑热闹的，但谁也没料到竟能凑到这样的热闹。

&esp;&esp;那唇红齿白，看着就像仙人童子一样的锦衣公子，嘴巴一张便刀子一样，雪亮锋利，还淬了毒，一字一句，字字句句，全都化作刀子，片片割着方朝清和崔珍娘的肉，割地围观众人虽然八卦心大起，但仅仅是看着那两人，却也仿佛感受到那刀割般的痛楚。

&esp;&esp;有人不忍心地转过了头。

&esp;&esp;有人嘀咕着那锦衣公子嘴巴也太毒太不给哥哥嫂嫂留情面。

&esp;&esp;然而方朝元丝毫没注意周边人变化似的，依旧笑地讽刺，尤其又嫌恶之极地瞄了崔珍娘一眼。

&esp;&esp;“不过，哥哥你应该庆幸才对吧，幸好嫂嫂生不了，不然万一真给你生个孩子——”

&esp;&esp;“再万一孩子长得像嫂嫂一样。”他眉眼盈盈地笑着，却伸手做了个捂嘴欲呕的动作，“嘻嘻——会把人家接生婆吓死的吧！”

&esp;&esp;他的声音又清又脆，还带着些少年的清朗，带着笑说话时，便如珠落玉盘一般，干净利落又爽脆，听声音便叫人觉得是个好人。

&esp;&esp;然而，这会儿谁都不会把他当做一个好人。

&esp;&esp;好人不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esp;&esp;有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但更多的人，却是看着崔珍娘。

&esp;&esp;她蒙着面纱，形销骨立，不看脸也是骨头架子一样，而看脸——面纱上露出的部分，皮肤黑黄，眼如绿豆，再配上那焦黄稀疏的发，便是不看面纱下的部分，也看不出半分美貌。

&esp;&esp;而此刻，那露出的一双绿豆眼已经睁到了最大，眼珠颤抖一样左右疯狂转动，稀疏短浅的眉毛剧烈抖动着，像一只褪了色、身体还残缺不全的毛虫，被按住了死穴，疯狂地挣扎着，想要求得活命，然而谁会在意一条毛虫的生死呢？

&esp;&esp;它越挣扎，便越叫加害它的人兴奋。

&esp;&esp;就比如此时，看着她这模样，方朝元竟然拍手笑了起来。

&esp;&esp;“哈哈哈！”

&esp;&esp;他指着崔珍娘，好似看到一只可笑逗趣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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