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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崔珍娘脑中涌起不妙的预感,然而她并不敢再问,只讷讷地轻喊:“清郎……”
&esp;&esp;方朝清却仍旧没有理会她,只将目光投向崔相。
&esp;&esp;“您真的,不能放过——”他看着崔相,手指指着高琰、甄珠、阿圆几人,“他们吗?”
&esp;&esp;崔相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慵懒。
&esp;&esp;仿佛眼前这一出小孩子似的闹剧,已经让他厌烦无趣到一个字都不想再说。
&esp;&esp;“我明白了。”见状,方朝清点点头,唤道:“岳父。”
&esp;&esp;崔珍娘睁大了眼,崔相则微微眯了眼。
&esp;&esp;毕竟并不是关系多么亲密的翁婿,再加上崔相的身份,因此方朝清其实很少唤崔相岳父,尤其在人前,大多都是以相爷称呼。
&esp;&esp;方朝清双眼含笑:“这是我最后唤您一次岳父。”
&esp;&esp;“清……郎,你……什么意思?”崔珍娘再也抑制不住地问出声。
&esp;&esp;“相爷要杀他们,清自然也不会独活。”方朝清微笑坦然说着,低头,目光从地上的几人身上一一扫过。
&esp;&esp;他们是他发誓效忠的君主,是他一直疼爱的兄弟,是他……
&esp;&esp;他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崔氏父女,然后便看到崔珍娘一副大受打击摇摇欲坠的模样,以及崔相稍显愠怒的眼神。
&esp;&esp;他不为所动,脸上仍旧带着笑:“人之将死,但清心中却还有许多疑问,若得不到解答,怕是死了也不得安宁,翁婿一场,相爷能否回答清几个问题?”
&esp;&esp;“不!你不会死!清郎!你为什么要陪他们一起死!为什么要陪她一起死!”崔珍娘突然崩溃地大喊,瘦骨伶仃的身子簌簌发抖,仿佛狂风中的枯草。
&esp;&esp;然而方朝清浑然没有理会她,就连崔相也没有出声,只是面容整肃地看着方朝清。
&esp;&esp;“同归
&esp;&esp;诡异的安静。
&esp;&esp;除了风徐徐拂过庭院的轻响,在场数百人,却诡异地没有发出一丝动静,连呼吸声都被克制地压抑到最轻,唯恐打破这份安静,惊醒什么不可知的怪兽一般。
&esp;&esp;方朝清脸上带着笑,可谁都看得出来,那绝不是开心的笑。
&esp;&esp;他仿佛在极真诚地朝崔珍娘发问,可除非迟钝透顶的,也都听出了他话里的指桑骂槐、明朝暗讽。
&esp;&esp;早已盖棺定论的陈年往事忽然又被提及,却似乎潜藏着不为人知又荒唐至极的丑恶内情。
&esp;&esp;无数的目光投向了方朝清质问——那种口吻,用质问形容丝毫不为过——的对象,那个因崔相之女的身份,因畸形的面容而广为人知——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名声——的女人。
&esp;&esp;事实上许多人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崔珍娘,先前因为她的身份还不敢仔细打量,现在因为方朝清的话,她成了在场所有人的焦点,再怎么打量也不会显眼,于是那些视线便肆无忌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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