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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章旭道:“突然想起来有事,我就不过去了。”
&esp;&esp;公孙佳心道,章旭毕竟是自立门户时日尚浅,这道行还嫩着。也不知道纪英怎么样了。吴孺人与纪英都是她的旧识,谈不上偏袒哪一个,一个过得好了,她就难免会想一下另一个。可这日子,还是她们自己过,她也无意干预太多。反正章旭的府里,能翻起的浪花也有限。
&esp;&esp;往崇文馆巡了一回,又去户部充实了一下资料,摘了几本概要拿了,回府之后让彭犀研究一下,写一写副都、道路的计划。她自己也没能当甩手掌柜,照着钟家的习惯,是先饮宴,顺便就见了客,是以钟祥在时,三不五时就有宴会。
&esp;&esp;公孙佳也很适应这个习惯,她在自己府里的时候不经常弄这个,不过两家都有这个传统。公孙佳找延福公主借了钟黎:“让阿黎陪陪我吧。”
&esp;&esp;延福公主笑道:“那敢情好!不过,你要了我的儿子,拿什么换?”
&esp;&esp;“你说。”
&esp;&esp;延福公主道:“你答应我的,见一见二郎。”这会儿她又不骂章昭了。
&esp;&esp;公孙佳问道:“他是坐不住了吗?”
&esp;&esp;“瞧你说的,大郎现不闹了,可是看人的眼神阴恻恻的,谁能不担心?纪氏被放逐了,活人可不少!”
&esp;&esp;“我人都在这里了,嫂嫂安排吧。”
&esp;&esp;“他已经来了!”
&esp;&esp;公孙佳失笑:“好,我就当是去领阿黎了。”
&esp;&esp;说是领钟黎,其实公孙佳与章昭见面的时候钟黎并不在面前,是延福公主自己陪着的。章昭一身便服,正在树下抬头观月,听到脚步声急忙回身,与她们打招呼。
&esp;&esp;延福公主道:“好了,人带到了,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作势要走。
&esp;&esp;公孙佳看出来她想凑这份热闹,公孙佳也不是很想与章昭单独相处,拉住了延福公主:“嫂嫂,你要走了,我有些话就说不出来啦。”
&esp;&esp;延福公主奇道:“为什么呀?”
&esp;&esp;“说出来会得罪人。”
&esp;&esp;章昭明白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诚恳地说:“忠言逆耳,让人不舒服的未必都是恶语,还请赐教。”
&esp;&esp;公孙佳道:“您要问的,不就是东宫的事儿吗?中宫无主,东宫也无主,心里都没底了,是也不是?”
&esp;&esp;章昭道:“我想知道,我差在哪儿。”
&esp;&esp;公孙佳道:“殿下自己觉得呢?功劳?”
&esp;&esp;“你这么说,看来不是?”
&esp;&esp;公孙佳道:“殿下知道陛下怎么想么?是陛下的想法,不是殿下以为的陛下的想法。”
&esp;&esp;延福公主忍不住道:“差别很大吗?”
&esp;&esp;公孙佳道:“有殿下和陛下之间那么大。”
&esp;&esp;延福公主责无旁贷,替章昭问:“别打哑谜啦,咱们就直说,成不成?说明白了,他好去做,难道你想看着大郎上位不成?”
&esp;&esp;“切,嫂嫂这是故意挤兑我,你知道的,那个人是不可能的,”公孙佳话锋一转,“可这不代表着别人就一定可能。”
&esp;&esp;“又说谜语了!”延福公主嗔了一句。
&esp;&esp;公孙佳一声叹息,道:“这话,谁问我都这么讲,嫂嫂可以讲给你所有的兄弟听。咱们都知道,哪怕不立纪氏为后,陈王也居长。都说立储可以安定天下人心,立了陈王才要不安定!要破这个局,只好先立后,否则会有隐患。可为什么现在没有呢?”
&esp;&esp;延福公主问:“为什么?”
&esp;&esp;“因为牵连很广,陛下吃过媳妇儿的苦头。皇帝立后,必然是希望她既能镇得住场面,又能善待妃嫔庶子,立太子,必然是想他能够照顾好家国。陛下是个宽厚的人,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任何一个儿子——再吃苦头。”
&esp;&esp;章昭如醍醐灌顶,双眼一亮!
&esp;&esp;公孙佳道:“别太刻意了。你得有诚意,心里这么想的,做出来才不违和,说出来才理直气壮。谁打心眼儿里想要照顾好家、照顾好国,谁才有希望。整个京城都是人精,但凡有半点儿作假,都有人看得出来。”
&esp;&esp;章昭认真地点头:“我明白了。”
&esp;&esp;“殿下还要建功立业吗?”
&esp;&esp;“呃……”章昭还是想的。
&esp;&esp;公孙佳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把延福公主挡在自己面前,道:“那你悬了。”
&esp;&esp;延福公主哭笑不得:“这是做什么?好好说嘛!”
&esp;&esp;公孙佳道:“一个平庸的后代,顶多坐吃山空,陛下的家业吃个三代也吃不空,三代里还能出个贤明的子孙。一个想做大事的后代,能把家业挥霍一空——做大事是要花钱的。谁看着一个要用掉自己家底的子孙,都不会想把库房的钥匙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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