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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第3页)

&esp;&esp;“啊什么?问你呢!”

&esp;&esp;“我……我不知道啊……”公孙佳整个人都很懵,“我都没见过他们排兵布阵,哪里知道啊……”

&esp;&esp;她越说越气弱,有点丧气,这个真不是她的长项了。皇帝将她看了又看,问道:“不知道排兵布阵,怎么敢品评我的安排?”

&esp;&esp;公孙佳道:“那个我能看得出来呀。看得出来,您问了,我就说,这有什么敢不敢的?”

&esp;&esp;皇帝忽然失笑:“你很好,你的东西我留下了,你回去吧。天冷了,不要往外跑了,好好在家里休养。”

&esp;&esp;公孙佳有点摸不着头脑,出了殿门,才有郑须新收的养子小声告诉她:又死人了。

&esp;&esp;公孙佳心道:入冬了,这一茬怕是还要再死几个,怪不得让我别乱跑。陛下也是够难的,但愿燕王别再给他惹麻烦了。若是燕王因为贪欲伤了老人的心……公孙佳捏紧了拳头。

&esp;&esp;公孙佳与太子没有撞上,太子到的时候,公孙佳已经出宫了。他在路上也听到了讣闻,见皇帝的时候就有了一个谈资。皇帝摆摆手:“都知道了?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派谁合适。”

&esp;&esp;太子将眼睛往皇帝身前巨大的书案上一扫,道:“这是?”

&esp;&esp;皇帝笑道:“哦,药王又理出些图册来,你也来看看,我看她比那些人理的都清楚。”

&esp;&esp;“她?”

&esp;&esp;皇帝笑了笑:“她呀,一片赤子之心,澄澈见底,比你们都明白易懂。她必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沾枕即眠的。你们呢,想得太多,不容易睡好。”

&esp;&esp;澄澈

&esp;&esp;公孙佳有小两年睡得不怎么样了,她想的东西一点也不比别人少。

&esp;&esp;皇帝对太子说的那些个话她并不知道,她甚至不能保证自己能够猜到皇帝的心思。坐在车里,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往后一仰,脑子一丁点也不想转了。阿姜见状摆了摆手,车子缓缓地起步,越跑越快,内外一片安静,除了呼吸声、车子动起来的声音,再没有一点响动可以惊动公孙佳了。

&esp;&esp;回到府里,钟秀娥依旧在等着她。公孙佳打起精神来,往脸上挂了一个笑:“阿娘。”

&esp;&esp;钟秀娥道:“哎哟,累了就别笑啦!跟我还这么假客气什么?说说,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想起来叫你过去了?”

&esp;&esp;钟秀娥心里其实很慌,她对她舅不能说是了解,却有着与她那个皇帝舅舅几十年相处的经验。这个舅舅吧,是个好人,平时也很慈祥的,但是呢……说实话,她舅对女人并不如对男人重视。钟秀娥的经验是,当年她要嫁公孙昂之前,她舅召见过她,除此之外,没有特别的召见。

&esp;&esp;前半段,她舅忙着造反,没太多的空闲理她,很多时候是问她的功课之类的,钟秀娥是个学渣,就怕。后半段,她舅见她也多半是因为她的婚姻、她的丈夫之类的。钟秀娥跟舅舅算是亲近的,也只有这些个相处的经验。以己度人,钟秀娥最怕的就是她舅突发奇想,要给她闺女做个媒什么的,那不就完球了?真到那个地步,除了跑到她舅门前上吊,她真不知道该怎么了。

&esp;&esp;公孙佳不知道钟秀娥在慌些什么,钟秀娥装得再镇静,公孙佳还是能感受得到亲娘的不安。她就有点奇怪了,怎么皇帝今天有点怪,亲娘也有点怪了?答道:“是问阿爹当年的一些图册之类,我给献上去了。”

&esp;&esp;钟秀娥很不放心地问她:“没别的事了?”

&esp;&esp;公孙佳上前挽着钟秀娥的胳膊,两人往上房里走,边走边说:“没有呀,阿娘是觉得会有什么事吗?”

&esp;&esp;钟秀娥道:“没,没什么。就怕猛地出什么事儿。”

&esp;&esp;公孙佳道:“眼下没什么事儿,您就放心吧。陛下的心思可不在咱们身上,他且得看着纪家呢。”

&esp;&esp;说到纪家,钟秀娥就理解了,对呀,还有谁会比纪家更能惹人烦呢?她的心略放松了些,说:“你也是,天冷了,好好歇着。”在她们这一辈人的眼里,一冬一夏是对体弱的人最不友好的时候,得静养。

&esp;&esp;公孙佳跟皇帝对完了话,自我感觉还凑合,她不敢保证自己就猜中了皇帝的想法、合了皇帝的心意,又不能有事就去问钟祥这个卧病的老人,但是为了自己的目标她得拼一把。回来之后,她没有召唤单良、荣校尉、薛维等人复盘,而是自己坐在窗下榻上静想了一阵,觉得没有什么纰漏了,才缓缓地起身,问道:“祭品都准备好了吗?”

&esp;&esp;公孙昂过世两周的日子又快到了,这样的祭奠是必须认真准备的。

&esp;&esp;阿姜答道:“都备得差不多了,还有些鲜果不好先拿过来也都预备下了。夫人都有数儿。”

&esp;&esp;公孙佳轻笑一声:“哎,要不是阿娘,我都不知道该忙成什么样子。”阿姜也笑:“想来夫人也会这么说,要不是有您,她老人家也不知道要忙成什么样子。”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esp;&esp;笑过了,公孙佳还不能休,她得开始准备过年了。时已入冬,公孙昂的两周年祭是一件事,自己的产业陆续开始结算了,先是田庄的耕种产出,这个核算完了就是租金之类,又有些杂项。还有年礼,打拼到了公孙昂这个地位,多半得别人给他送礼,到了公孙佳的手上,她还要顾虑一些其他的人,有些人离京城远一些了,还得提前送,现在就得预备上了。

&esp;&esp;又有之前那个“养老院”,公孙佳还得跟阿姜合计一下,除了当年的旧人,宫里是不是有什么人也想凑这个份子。这些都是宝贵的情报资源,甚至不需要他们主动打探什么,他们的身上留下痕迹,对公孙佳都是有用的。

&esp;&esp;阿姜办这个事很可靠,慢慢地向公孙佳汇报着有多少老人近来病了,又有几个宫里的人拿了钱帛来要求凑个份子买点田产占间房,预备在宫里伺候不动的时候出来养老。公孙佳慢慢地听了,没有听到郑须的名字,眉头微蹙,又舒展开了,暗笑自己想得太多:他自己置办田园宅邸都够了,哪里用去庙里度过余生?且听说郑须在宫外也置了个家,那就更不用她来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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