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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第1页）

&esp;&esp;公孙佳道：“我想离阿爹近些。”也还是那套说辞，就是为公孙昂作个传记，免得遗忘了，但是战例好整理，总有亲历过的人可以口述。公孙昂早年的经历就人人闭口不谈，弄得她很是扫兴。

&esp;&esp;皇帝想起公孙昂，道：“他们是为你爹留情面，也是怕你尴尬。”

&esp;&esp;公孙佳奇道：“这么说，是真的了？那有什么好尴尬的？”

&esp;&esp;“嗯？”

&esp;&esp;公孙佳道：“这就像前天，三舅母打马球之后又赛了会儿马。先跑了半程的，被出发晚的超过了，只能说是后跑的马更快更好！阿爹就是那后跑的，他是我的骄傲，怎么会让我尴尬？旁人只要不是心怀恶意，在我面前说这个事，我才不会生气。要是心存恶念，我也不会饶了他。”

&esp;&esp;皇帝大笑。

&esp;&esp;赵司徒一惊，心道，这话真是绝了。

&esp;&esp;赵司徒对皇帝不敢有不敬之意，但是对于钟祥他还是有些非议的。章家、钟家，谁不知道他们的出身？发迹之后就开始往上头找显赫的祖宗，平白认个几百年前的贤人当祖宗。钟祥一个莽夫倒也罢了，皇帝这个心思就细腻了，既是自矜做到了皇帝，又很忌讳别人说他出身不好。这中间的度就很难把握，不少人因为这一点触了霉头，就被皇帝不动声色地收拾了一下。

&esp;&esp;也就是这种出身不好，却又极自傲的骄女才能说出合陛下心意的话了。简直与皇帝的心思一模一样！他们都是既自负又自卑，自负于自己的成就、地位，又自卑于自己的出身。她的出身说这个话，皇帝不会生气。

&esp;&esp;赵司徒自己，在公孙佳说出这番话之前都想不到这个道理。他一向也是认为出身不好那就是一个缺陷，还是要往上编个好听的祖宗的。章家那个一千八百年六十五年前的贤人祖宗，还是赵司徒给皇帝“找到”的。

&esp;&esp;公孙佳直接光棍儿，她不要这种祖宗了。她对皇帝说：“我们家到我才出京

&esp;&esp;十里长亭，送别之地。

&esp;&esp;李成等人要从这里出发前往边关，他们是往边关赴任，与从京中领着大队人马奔赴边关不同。乃是领了任命，带领一部分自己的亲兵，到了任上交割一下印信，然后接管当地的驻军，带领他们战斗。将要去的地方都是之前曾经战斗过的地方，那里有他们的旧识、老部下等等，适合到任之后就调整防务，以备边患。

&esp;&esp;时值四月，已经入夏，让他们赶赴边关就是为了秋防。

&esp;&esp;李成与王金龙两个握着手话别。

&esp;&esp;王金龙道：“万事小心！”

&esp;&esp;李成道：“老王，过不两天你也要北上的，咱们挨着，到时候一定要互通有无！可不能像老邓一样，被他们坑害了。”

&esp;&esp;王金龙道：“放心！”

&esp;&esp;李成低声问道：“你看现在这个事儿，要怎么办好？”

&esp;&esp;王金龙道：“神仙打架，哪有咱们插嘴的份儿，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esp;&esp;前后脚离京的还有一群老哥们儿，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昔年在公孙昂麾下的旧同袍。他们这一批人，同生共死过，平日里的效也比别人更密切些。这些日子以来，私下已聚了许多次，却没人敢说自己看明白了时局。

&esp;&esp;本来是有一些设想的，比如“烈侯走了，钟郡王是不是会收了咱们？”、“安国公虽然年纪，却是烈侯带出来的，又是郡王的孙子，是不是更合适？”、“纪家是不是要抖起来了？咱们是不是不要继续与他们疏远？”

&esp;&esp;迄今为止，所有这些设想，没有一条猜中的。这让他们很泄气，没有勇气去相信自己还能猜中。

&esp;&esp;他们也私下讨论过公孙佳，这位县主如果是个小郎君就好了，他们一定二话不说，痛哭流涕地等着他长大，然后果断投入麾下。因为她脑子看起来是比较够用的，不管她是怎么干的，反正大家都得到了一个面圣的机会。

&esp;&esp;但是她是个女孩子，还是个体弱多病的女孩子，她还能干什么？

&esp;&esp;李、王二人都挠头了，他们不知道应该将“老上司的独生女”放到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定位不明，自然也就无法确定明确的应对。

&esp;&esp;唯有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esp;&esp;李成举起酒杯与王金龙碰了一下，道：“还好，没有太过糟糕。县主看在烈侯的面子上，不至于看着我们去死。”

&esp;&esp;王金龙道：“但愿吧，我心里还是没有底。”

&esp;&esp;李成道：“等你北上，咱们约个日子见一面。”

&esp;&esp;王金龙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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