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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2页）

&esp;&esp;“离开这座城市。”

&esp;&esp;

&esp;&esp;贺乘风走了。

&esp;&esp;张向阳依旧坐在阳台没动。

&esp;&esp;阳光照进阳台里，防盗窗上的栏杆一根一根地投下了影子，浮沉漂散在空中，在张向阳的视线里翻滚涌动。

&esp;&esp;他呆呆地看着那些在阳光中乱舞的灰尘，又犯了“老毛病”。

&esp;&esp;张向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esp;&esp;半个月前，他还是这座城市里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个，拿着不高不低的工资，交着能承受但也觉得肉疼的房租，没有太多关于未来的规划，每天只是踏踏实实地先过好自己眼前的小日子。

&esp;&esp;一夕之间，生活骤然塌陷。

&esp;&esp;工作丢了，被迫出柜，找不到新工作，房东也要赶他走。

&esp;&esp;一切的起源竟然就只是因为一封邮件。

&esp;&esp;谁能说这不像是一场梦呢？

&esp;&esp;用噩梦来形容都不足以描述其荒诞。

&esp;&esp;张向阳试图去分析他落到现在这种境地的缘由。

&esp;&esp;贺乘风下手这样狠，几乎是要将他在这座城市赶尽杀绝，真的仅仅只是因为他的那封邮件得罪了他吗？

&esp;&esp;张向阳慢慢想明白了：或许贺乘风是恶心他。

&esp;&esp;年少无知，出于同情地与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几年过去了，好不容易把这事忘了个干净，这个男人却又在他结婚前夕跳出来，又是约见面，又是发邮件。

&esp;&esp;阴魂不散的，太惹人烦。

&esp;&esp;张向阳轻笑了笑，觉得自己应该是找到了真相。

&esp;&esp;他们的曾经对于他而言就只是曾经，对于贺乘风而言却是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esp;&esp;能抹个干净，当然最好不过。

&esp;&esp;想通了，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esp;&esp;那就走吧。

&esp;&esp;夕阳落下时，张向阳开始收拾行李。

&esp;&esp;他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很快，塞满了一个大行李箱，零碎的又塞满了一个书包，笔记本电脑单独装在了电脑包里，全放在了客厅。

&esp;&esp;两条被子一条是大学时学校发的，张向阳不打算要了，另一条是从老家带的，他妈亲手种的棉花，去镇上弹的被子，用的都是好棉花，很厚实，夏天垫在凉席下面，软软的，睡起来很舒服，冬天就可以抽出来，和薄被子交换，盖着很暖和。

&esp;&esp;张向阳蹲坐在床前，轻轻地抚摸床上的被子。

&esp;&esp;等明天一早醒来，他得把它带走。

&esp;&esp;整栋房子都空了。

&esp;&esp;张向阳从卧室走到客厅，望见阳台里照进了月光，又慢慢踱进了阳台。

&esp;&esp;这个阳台是整栋房子里张向阳最喜欢的地方。

&esp;&esp;在这里，他能看到远方的风景。

&esp;&esp;天幕渐黑，月亮很圆，星星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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