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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节（第1页）

&esp;&esp;“…………”

&esp;&esp;“那天我人生早读得滚瓜烂熟了，写起来下笔如有神。唯一的问题是这样冷门的方向很难找到期刊接收，就算有，审稿期也十分漫长。

&esp;&esp;——这就是非热点的、基础科学的方向。

&esp;&esp;陈啸之接收了word文档，花了两天将它改完了返给她，只有些计算格式问题，还有几个遗漏的数据，沈昼叶改完交过去，又与自己学科秘书聊了许久。

&esp;&esp;然后后来，她再登自己的账号，发现自己的学生后台里开题名称全换了，连带开题文件，都换成了新的，仿佛中间七八年一切都不曾发生。

&esp;&esp;她对着那课题的名字愣神了许久，甚至有种恍如隔世的意味。

&esp;&esp;……

&esp;&esp;沈昼叶踏入北大的朱红校门的那年不过十七八岁。那时她年轻，朝气蓬勃，对自己的聪慧深信不疑，想改变人们对世界认知的全貌，甚至想改变世界本身。

&esp;&esp;——可这世界恨极了对梦想张扬肆意的年轻人。

&esp;&esp;它将荆棘与刀剑横贯于年轻人身前，令年轻人将行走的路上万里冰封，朔风如刀。

&esp;&esp;于是那个年少的姑娘于险恶世间浮浮沉沉，迷茫又迷失，绕着世界兜兜转转半生，跌得浑身青紫，终于于晨曦破晓之时回到了自己原点。

&esp;&esp;只不过这次她抬眼望去，荆棘与刀剑不再令人望而生畏。

&esp;&esp;……

&esp;&esp;沈昼叶在电脑前愣神了许久，扣上了屏幕。

&esp;&esp;屏幕的光敛去，满室的寂静与黑暗，她趿上小靴子，去敲隔壁办公室的门，叫陈啸之送自己回宿舍。

&esp;&esp;-

&esp;&esp;阳春三月，加利福尼亚的春天来得猝不及防。

&esp;&esp;三月初，街边的咖啡店开始卖花，路边摆着个金属桶，百合和洋桔梗花上的水珠滴在地上，晨光熹微，沈昼叶跑过去时偶尔买几枝花，小心地用外套裹着，插在自己和陈啸之的办公室里。

&esp;&esp;沈昼叶每天坚持晨跑。

&esp;&esp;她自幼身体孱弱，跑两步就气喘吁吁心跳如擂，然而这个二十五岁时的习惯却被保持了下来。让她每天坚持晨跑的也许是痛苦，也许是某种东西即将破土而出的征兆；但一件事，在之后看来是确定的。

&esp;&esp;——她所经历的是名为诞生的痛。

&esp;&esp;在那种疼痛之后，有一样新事物即将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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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博士仍住在arastraderowest的那间小宿舍里。

&esp;&esp;陈啸之身上有种东方特有的含蓄与固执，甚至老派得过了头：他坚持不跟自个女朋友住在一个屋檐下，说什么同居得太快了对你不好云云……沈昼叶拿姓陈的封建余孽没咒念，也懒得花时间花精力与他争辩，就消停地睡在自己宿舍的小床上。

&esp;&esp;这仿佛他们相处的一个剪影。

&esp;&esp;——那么老式，甚至有点民国时期知识分子相敬如宾的味道，根本不像属于当下年代的感情。

&esp;&esp;可每次他们相遇，每次他们四目相对，他们的感情就如同漫过山岭的荣光与白雾，漾起恒久亘古的光。

&esp;&esp;……

&esp;&esp;他们中午和晚上会一起去食堂吃饭。期间陈啸之可能找几个讲座问她要不要听——湾区，尤其是斯坦福的资源较之国内毫不逊色，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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