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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第2页）

&esp;&esp;所以这三人进了衣飞石的私幕，基本上每天都要和衣飞石“冷战”。答应衣飞石，损害的就是他们自己的利益，不答应衣飞石，他们也害怕衣飞石一怒之下举族皆灭。这三人一直都在战战兢兢地寻找其中的平衡，试图保全自己与家族。

&esp;&esp;今天被谢茂杀了个措手不及，又被庶民大义压得喘不过气，最重要的是，谢茂和衣飞石不同。

&esp;&esp;衣飞石顾忌物议轻易不会杀地方大族，谢茂不一样，他是皇帝，惹恼了皇帝，一道圣旨下来，三十个世家也能灭得干干净净。

&esp;&esp;——这三人之所以会冒着风雪连夜站在谢茂面前，敬畏的不仅是大义，也是刀兵。

&esp;&esp;刀兵遏制住了他们的咽喉，大义则给了他们一个开口求饶的机会。

&esp;&esp;说到底，倘若真是殉国死节之人，陈久芳献城投降的那一日就该自杀殉国了。这都混进了衣飞石的幕僚室，跟衣飞石苟合了这么长时间，还装什么大瓣蒜？

&esp;&esp;鲜伯珍默不着声地跪了下来，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再起身，跪下磕头，往复三次。

&esp;&esp;三跪九叩，朝天子仪。

&esp;&esp;井桓只是不爱做出头鸟，有了人牵头，立刻就跟着磕了头。常笃独木难支，到底还是跟着井桓之后不久，也三跪九叩选择了臣服。

&esp;&esp;送走三位陈地大儒之后，衣飞石有些不解：“便是没有他们，事情也能办好。”

&esp;&esp;谢茂搂着他上了烧得暖烘烘的炕，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个银机先生甭看不声不响不出头，最会写书吹牛。谁惹了他，他都写书骂。”

&esp;&esp;衣飞石立刻就明白了谢茂的打算，说：“会写书骂人，想必也会写书为自己开解。”

&esp;&esp;“是啊，他如今做了谢臣，总要给陈地读书人一个交代，总要让所有陈人都觉得，他做了谢臣是理直气壮、堂堂正正、非做不可的一件事。”谢茂笑了笑，费这么大力气，目的根本不是常笃和鲜伯珍，他就要井桓那写书吹牛颠倒黑白的才华，“且等着吧，没多久他就会著书写文章了。”

&esp;&esp;正如谢茂所料，回去没多久，井桓就开始再版《操行卷》，做《问天心赋》，遍传陈地。

&esp;&esp;操行卷主要刊行了他论述“轻私节重社稷”那一卷，问天心赋里则把皇帝冒着大雪出城驻跸寒家，悯惜庶民的行径大夸特夸，说自己等人被皇帝质问沽名钓誉，不顾百姓社稷，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当然，谢茂的偏心论，井桓就没敢写。

&esp;&esp;井桓这人辩才不行，当面跟人掐不过，就是写文时战斗力十足，号称打遍西京无敌手。

&esp;&esp;故陈西十一郡才保留着近乎完好的世家文人梯队，东八郡早就被衣飞金祸祸了无数遍，有骨头的基本上都杀光了，换句话说，陈地就算有能跟井桓打嘴仗的文人，现在也都在新州安静如鸡。

&esp;&esp;谢茂收服了一个井桓，就等于收服了一个陈地的超级儒林打手，那滋味，爽得不行。

&esp;&esp;谢茂暂时没有颁发在陈地同时科举，在陈地甄选秀颖之士入朝为官的圣旨。

&esp;&esp;首先在谢朝官场炸起来的，是他针对西河发布的三道圣旨。

&esp;&esp;振衣飞石（110）

&esp;&esp;这是灭陈之后的第一个新年，也是皇帝在西北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esp;&esp;京中纷纷奏请要到长青城献宝献礼朝贺天子，谢茂再三下旨要求不得献宝，不得铺张浪费。

&esp;&esp;圣旨颁出之后，谢茂又想起自灭陈之后，襄州行辕本部的西北军跟着衣飞石连扑几个军镇，连一场盛大的庆功宴都来不及摆，他这里严旨简朴了，西北军哪里还敢大肆操办庆贺？

&esp;&esp;于是又下了特旨，命秦、云二州征调物资，通过襄州行辕运送至长青城，主要供给卫戍军、西北军新年消耗，尤其是针对西北军大肆犒赏。

&esp;&esp;徐屈亲自领着一千老卒与四千民夫，押运稷下庄新稻抵达，车队绵延数里之外。

&esp;&esp;衣飞石收到消息意外又惊喜，亲自出城迎接。

&esp;&esp;“老叔，这都下雪了，你怎么会这时候押粮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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