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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2页）

&esp;&esp;可是她的仆从却天天来往于公主府和义宁坊之间传递消息，行踪诡秘。

&esp;&esp;瑶英心道：朱绿芸可能真的在筹备刺杀计划。

&esp;&esp;她一面让谢青继续留意朱绿芸，一面忧心忡忡，盼着李仲虔早日平安归来。

&esp;&esp;前方送回战报，李德率领王师凯旋，路上遇到了一点变故，归期不定。

&esp;&esp;瑶英翘首以盼，不断派出人手打探情况。

&esp;&esp;原先说是月底就能回京，到了四月中旬，李仲虔仍旧迟迟不归。

&esp;&esp;这日清早，瑶英用了一盅蔗浆酪樱桃，歪在廊下毡席上，斜靠隐囊，翻看各处送来的账本。

&esp;&esp;惠风和畅，廊前落英缤纷。

&esp;&esp;长廊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esp;&esp;谢贵妃宫里的婢女急急忙忙找了过来。

&esp;&esp;“贵主，娘子又发病了！”

&esp;&esp;瑶英立刻放下账本，踏上木屐，步下长廊，赶去正殿寝宫。

&esp;&esp;刚穿过回廊，前方人声杂乱，一个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中年妇人朝她迎面走了过来，跌跌撞撞，歪歪倒倒。

&esp;&esp;七八个宫女围在一边，想要搀扶妇人，又怕吓着她。

&esp;&esp;瑶英快步走上前，双眉微蹙，轻声道：“阿娘，是我。”

&esp;&esp;声音如春风一般，温柔得能滴出花露。

&esp;&esp;谢贵妃胡乱抹了一下散乱的头发，眼神迷茫，神情懵懂：“明月奴……二郎呢？他说今天要来看我的……”

&esp;&esp;瑶英轻轻扶住她的胳膊，声音轻柔：“阿娘，阿兄写信回来说路上有事耽搁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esp;&esp;谢贵妃愣住了，小心翼翼地问：“真的？”

&esp;&esp;瑶英搀着母亲往回走，耐心劝哄：“真的，阿兄过两天就回来。”

&esp;&esp;谢贵妃眼神飘飘荡荡，嘴里仍旧一遍遍重复：二郎，回来。

&esp;&esp;瑶英不厌其烦地向她保证：“二哥会回来的。”

&esp;&esp;连哄带骗，送谢贵妃回寝宫。

&esp;&esp;宫女送来刚刚煎好的汤药。

&esp;&esp;瑶英洗了手，接过梳子为谢贵妃梳起长发，帮她梳洗，亲手喂她喝药。

&esp;&esp;药里加了酸梅，甜丝丝的。

&esp;&esp;谢贵妃乖乖地喝药，忽然伸手摸了摸瑶英冰凉的手腕。

&esp;&esp;天气渐暖，瑶英怕热，今天穿着石榴红散点小簇花袒领襦裙，轻薄如翼的大袖宽衫，外面罩一件锦边半臂，抬手的时候袖子滑落，皓腕凝霜。

&esp;&esp;谢贵妃爱怜地问：“明月奴，冷不冷？”

&esp;&esp;说着随手抓起榻旁的披帛，拢在女儿肩上。

&esp;&esp;口里来回叮嘱：“别着凉了……明月奴不能受凉……每天要吃药……”

&esp;&esp;温和慈爱，一如往昔。

&esp;&esp;瑶英心尖微酸，摇了摇头：“阿娘，我不冷。”继续喂谢贵妃服药。

&esp;&esp;即使痴呆疯傻，阿娘依旧记得关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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