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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小厮大喜,不断叩谢:“多谢秦小姐!”
&esp;&esp;后方,裴渡不屑地咂了咂嘴,看向窗外。但在桑洱收拾了简单行装,准备出发时,他又若无其事地微笑,说自己要同行。
&esp;&esp;桑洱欣然应允,心说:少年,这副本本来就有你的位置啊。
&esp;&esp;因为是去除祟,若带上手无缚鸡之力的仆人,反而要分神顾着他们。出发的人是越精简越好的。所以,这一趟,只有桑洱和裴渡去。
&esp;&esp;翌日下午,二人风尘仆仆地抵达了蓟宁。
&esp;&esp;死了的男主人姓常。
&esp;&esp;桑洱和裴渡走进城里,在路边随便拦个人问,都能指出常府的所在地。
&esp;&esp;这家人在蓟宁很有名,一是因为近日的惨案,二是因为有钱有势。
&esp;&esp;烈日高悬,仿佛要把人都晒化成一滩水了。桑洱用手横在眉间,遮住太阳,在路边问到一些信息,就回来了。
&esp;&esp;“蓟宁的仙门世家,似乎并没有插手这桩惨案。”
&esp;&esp;阴凉的墙影中,裴渡倚在墙壁上,朝嘴里抛了一颗山楂糖,听完她的话,嗤笑了一声:“不是都说仙门世家大义凛然,最爱警恶惩奸么?怎么出了那么多人命也不管不顾?”
&esp;&esp;桑洱道:“原因很复杂,一来,镇守蓟宁的仙门世家离这里很远。常家有钱有势,若想将这件事私了,摁下去,消息还不一定传得到那边。二来,也不是所有的仙门世家都是负责任的圣人。有些是巴不得你不去找他们、给他们添麻烦的。”
&esp;&esp;裴渡有点意外,瞥了她一眼。他刚才那话说着可不太好听,没料到,这人出身于仙门世家,也没有
&esp;&esp;蓟宁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肩摩毂击。
&esp;&esp;赌坊坐落于鳞次栉比的闹市中,是一座檐角翘飞的四方建筑。黑色瓦顶,朱漆圆柱,金色的貔貅栩栩如生地盘在牌匾上,上面题着“常胜坊”三个大字。门口挂着一面黄绿相间的赌字旗帜。两旁是“横财就手”、“日夜开局”的对联,红纸一角在风中微微卷翘。
&esp;&esp;大白天的,也有鼎沸的喧哗声从里面传出。一走进去,呈现在眼前的就是一番闹哄哄的景象。光着膀子吆喝、拍桌下注、摇骰子的赌徒,比比皆是。有人赢得红光满面,眉飞色舞。有人则输得兜里精光,脸青唇白,摇摇欲坠。角落里,几个醉汉东倒西歪。酒味、汗味,混杂着久不通风的怪味,充斥在空气里。
&esp;&esp;四个字,乌烟瘴气。
&esp;&esp;这里是蓟宁最大的赌坊。常鸿光还是混混的时候,一天里有大半时间都在这里醉生梦死。烂事太多,也是此处的一号有名人物了。
&esp;&esp;桑洱环顾四周,摸了摸下巴:“这么多人,我们应该从哪里着手好呢?”
&esp;&esp;四周太嘈杂了,裴渡俯下身,附在她的耳边说:“简单,找常鸿光当年的赌友就行了。”
&esp;&esp;桑洱一怔,就明白了,赞许道:“有道理。”
&esp;&esp;凡是沾了赌,大多都是戒不掉的。输光了身家,还会押上父母妻儿来换取赌资,越陷越深。常鸿光当年的狐朋狗友,只要还活着,肯定能在这里找到。
&esp;&esp;常鸿光在这里也算是一号名人了,两人在场内转了一会儿,就在一个黄牙老头口中问到了他当年的事。
&esp;&esp;那老头抬起了一根干枯黑瘦的手指,指向了角落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喏,那就是常老爷以前的好兄弟,叫跛脚五。不过他疯了很久了。”
&esp;&esp;“疯了?”
&esp;&esp;“是啊,整天神神叨叨的,你们可别和他提‘常鸿光’三个字,一提就闹,我看啊,就是欠了钱,被债主打坏脑袋了……”
&esp;&esp;老头还没说完,桑洱就看到跛脚五摇摇晃晃地起了身,走向赌馆的后门,连忙拉过裴渡,追了上去。
&esp;&esp;“姐姐想找他问话?”裴渡被她拖了出去,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牵住自己的手上。她肤色雪白,用劲儿时,指尖充血,仿佛沾点胭脂。顿了一下后,他续道:“如果他真的是疯子,说的话岂能取信?”
&esp;&esp;在黄牙老头指出跛脚五的身影时,【画皮美人】的进度条就涨了5,这变相说明了跛脚五肯定是一个能带来信息的关键npc。无奈,这话不能直说。于是,桑洱道:“我直觉这个人会知道点什么。有时候,可能就是他说的话太不可思议,别人才会觉得他发疯。”
&esp;&esp;赌馆后门通向的是一条小巷。虽是白日,也清清冷冷,不见路人。墙垣角落里爬着青苔,还堆着不少杂物。
&esp;&esp;跛脚五人如其名,腿脚果然不太灵便,走得很慢。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身后有人尾随自己。以为是债主来了,跛脚五心中一慌,加快了步速,一瘸一拐往前跑去。
&esp;&esp;但他再快也不可能跑得过四肢健全的人。桑洱和裴渡很快就截住了他。
&esp;&esp;跛脚五满脸惊惶,蹲在墙边,使劲地捂住了头:“别打我!”
&esp;&esp;桑洱道:“跛脚五,我们不是你的债主,只是有些话要问你。”
&esp;&esp;听了这话,跛脚五半信半疑地抬起了头。他看起来在五十岁上下,蓬乱的鬓发里夹杂了许多银丝,苍老的面上,沟壑纵横,满是污垢胡茬:“问我?”
&esp;&esp;裴渡站在桑洱斜后方,看见她的衣角被一个碍事的藤笼勾住了,抬腿,一脚踢开了这玩意儿,听见桑洱说:“是关于常鸿光的事。听说你以前是他的好兄弟,一定知道不少和他有关的事吧。”
&esp;&esp;“常鸿光……”跛脚五喃喃,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忽然,神色扭曲了一下,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了几声,充满了咬牙切齿的解恨意味:“常鸿光!他死得好啊!死有余辜!他是妖怪!妖怪!”
&esp;&esp;“什么意思?”
&esp;&esp;跛脚五终于恢复了一点儿眼力见,看见跟前的桑洱衣着光鲜,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便慢吞吞地说:“平白无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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