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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1页）

&esp;&esp;凤姐自是道谢不迭，“陶大侠，你真是个好人。”

&esp;&esp;一听“陶大侠”，陶朱眉开眼笑，他刚杀了金荣，金荣是他外祖母金老妇人的侄儿，他若这时候回宫，不好意思见母后和外祖母，想到宫里，以及乱七八糟的亲戚，他就头疼，一刻都不想待了。

&esp;&esp;这都是些什么亲戚啊！在闹市聚集百来个人持械斗殴，还伤及无辜，金荣更是恶心，肆意侮辱女人，拿女人撒气。

&esp;&esp;陶朱心想，这些亲戚们也太猖狂了。

&esp;&esp;还是乾鱼胡同好，轻轻松松，自由自在，说话也不用耍心眼，处处小心，时时在意什么的，甚至在乾鱼胡同里睡觉，都比宫里香。

&esp;&esp;一夜无话，次日，凤姐买了两只鸡，一筐新上市的芋头，炖了一大锅芋儿鸡，在秋风乍起的天气里吃起来格外舒坦。

&esp;&esp;陆善柔睡到快中午才起床，刚好一起在梧桐树下吃午饭，按照昨晚的约定，麦穗一人吃两个鸡腿，陶朱是两个鸡屁股，陆善柔起的晚，胃口不好，只吃了耙乎乎的芋头，鸡汤把芋头都快熬化了，咸鲜软糯，好吃。

&esp;&esp;凤姐说道：“今天上午温嬷嬷央人捎了口信，说要我去南城蒜市口她家里，有人请她接生，要我跟着学一学，先去当个搂腰的（注：也就是助产士，古代产妇生孩子，会有两个妇人在背后抱腰助力）。”

&esp;&esp;陆善柔表示肯定：“去吧，你好好学，技多不压身。”没有谁能跟着谁一辈子，人终得靠自己。

&esp;&esp;凤姐去忙了，陆善柔和魏崔城赶去锦衣卫衙门，与寒江独钓一起验尸，陶朱和麦穗非要跟着。

&esp;&esp;陶朱说道：“我现在不能回宫，回去之后怕是又要抄经。”金荣之死，说到底是他自作虐不可活，是他先动手，要用鞭子抽陶朱，才被麦穗一刀毙命，但是金太夫人那边……怕是面子过不去，金荣毕竟是金太夫人的侄儿。

&esp;&esp;陶朱不愧为是陶朱，反正先逃避再说。他最烦抄书了！

&esp;&esp;如此这般，两人行变成了四人行，最不开心的就是魏崔城。

&esp;&esp;偏偏陶朱还不知死活的问：“魏千户今天不喂大象啊？陆宜人有我们两个跟着就行了。”

&esp;&esp;我忍！魏崔城在袖子里捏紧拳头，说道：“我一清早就去了两个象房，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厨房看凤姐炖鸡。”

&esp;&esp;陷入热恋的魏崔城对大象的爱并不见少。

&esp;&esp;锦衣卫衙门在江米巷，寒江独钓在巷子的一家茶楼里等，远远看着陆善柔来了，就拍马迎接，看到身后两个气质不凡的少年，“这两位是……”

&esp;&esp;陆善柔说道：“锦衣卫两个小旗，牟大人的心腹。”

&esp;&esp;又凑过去低声道：“牟大人的表小舅子。”

&esp;&esp;寒江独钓心领神会，是两个小衙内嘛。

&esp;&esp;陆善柔向两人介绍寒江独钓，“这是寒江独钓先生，写《诸公案》的，曾经是我父亲的刑名师爷，他过来……帮我的忙。”

&esp;&esp;特意隐去了寒江独钓是受了寿宁侯之托，一起协同办案。

&esp;&esp;陶朱和麦穗抱拳施礼，“久仰久仰！”

&esp;&esp;眨眼间，四人变五人。五人一起来到停尸房，仵作昨天就已经验尸，填好了尸格。

&esp;&esp;虎哥的头就放在尸身旁边，苍白僵硬，不过依稀能看出生前是个俊秀的青年。

&esp;&esp;他身上有好几处重伤。

&esp;&esp;左腿小腿骨折，是碎的，应该是被马蹄铁践踏所致，就像拍核桃似的，将一截骨头拍碎了。

&esp;&esp;肋骨断了两根，其中一根戳到了内脏，脏器出血。

&esp;&esp;陆善柔戴上羊肠做的手套，摸着虎哥发际线的刀痕，“这把刀应该很轻薄，头盖骨连个刀印都没有。或者是凶手的力气很小，只能砍破肌肉。”

&esp;&esp;陶朱踮起脚尖凑过去细看，“怎么没有刀印？颅骨这两处凹陷的细线难道不是刀印？锦衣卫的仵作也太粗心了，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esp;&esp;这就是没有亲历尸山血海的人能说出来的外行话了。

&esp;&esp;魏崔城忍不住说道：“人的头骨有人字成长纹，并不是白花花的一片光滑的骨头，你肯定没见过头骨。”

&esp;&esp;麦穗点头说道：“魏千户说得对，不仅仅是头骨，连人的脑花也是有人字纹路的，猪脑花也是。”

&esp;&esp;陶朱终于闭嘴了。

&esp;&esp;陆善柔继续看头，“头皮很薄，没法像上次那样买半头猪一刀刀的戳，用刀口的形状来推测凶犯的身高。头颅也有伤，额头发际线处中了一刀，伤可见骨，但是头盖骨很硬实，没有开裂，不是致命伤。”

&esp;&esp;“腿骨骨折也不至于致命，所以仵作推测，致命伤就是戳到了内脏的断裂肋骨，这个结论没有问题，尸格写的没错。”

&esp;&esp;寒江独钓也点头，他扒开了蒙在无头尸上的白布，一直揭到腰腹为止，尸体的胸膛露了出来。

&esp;&esp;尸体断裂的肋骨都在左边，左边胸膛一片紫红之色，唯有断骨上的肌肤是一道长条形的惨白之色，就像头颅的脸色一样。

&esp;&esp;陆善柔，魏崔城，寒江独钓都齐齐说道：“棒打中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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