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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下了船，便散步到一出人烟稀少的地方，艾斯停在树下，等着纳雷开口。

“艾斯先生，您还恨公主吗？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艾斯垂了下眸子，背依着后面的银杏树，道：“走了又如何？就算小远的毒解了，刀伤也痊愈了。但她受过的苦，挨过的痛，以及在生死之间游曳的危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纳雷紧握着拳头没有说话，脸上的愧色一闪而过，艾斯接着道：“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不会消失，纳雷，我不喜欢说谎，就算奥若拉永远都不能在出现在这个世界，无论你想做什么补偿，我也一样讨厌她。”

如果是换做普通人的话，或许在对方做出什么补偿之后，就会逐渐淡忘仇恨，重归于好。可是艾斯不同，这个珍惜伙伴到极致的家伙，他可以为别人说伙伴一句坏话而不顾一切的上前揍人，又怎么可能会原谅敢对他身边的人动刀子的家伙呢？

如果当初奥若拉选择行刺的是艾斯，而不是偷袭小远，那么整个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或许他们会被小远仇视，但艾斯不会在意，反而会同情奥若拉的处境出手帮他们。可惜事已成定局，再没有翻盘的可能。

“……”纳雷沉默了。

“如果现在换做我伤了奥若拉，你会因为我态度诚恳的说声抱歉，做些补偿，而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我知道了…不会再提这件事了……”纳雷低声道，他有些丧气的看了艾斯一眼，便将话题带离道：“艾斯先生，今天我就会离开这里。”

“嗯？你打算去哪里？”博斯特王国已经毁掉了吧，他要守护的王室也覆灭了，不会和以前一样想不开吧，艾斯直起身子离开树干，表情有些紧张。

“我要回博斯特王国，萨德的势力已土崩瓦解，我要带着国民们，一起重建当初美丽富饶的蝶栖之国。”纳雷说着，见艾斯的紧张，便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容道：“我已经想通了，不会再和从前一般想不开，只打算用死来逃避一切，我是王国骑士的后代，只要我的国土还在，国民仍有一个活着，就不会抛弃他们死去。艾斯先生，谢谢你的担心。”

曾经的他叛逆放纵，认为父亲的骑士职位只是束缚。讽刺的是，等到失去一切之后的现在，他又将这些曾经视若粪土的东西当做生存下去的支柱。或许在当初国王带领大家拼死保护民众，和父亲一起战死在王宫前的时刻，他才真正长大了吧。

“只要不是想不开就成了。”艾斯重新依回树上，眉眼弯弯笑道。

“回去之后，我会在岛上挂上白胡子海贼团的旗帜。”

“好啊。”艾斯欣然点头。

那之后，与海贼抗争十数年，从未屈服过的博斯特王国上空，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升上了骷髅的旗帜。

………

视线转向另一边，白胡子海贼团即将遭遇大敌进犯，而船上的人尤不自知，仍在享受着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白胡子喝酒的手顿在空中，他皱起眉头，浅色的眸子闪过莫名的情绪。放下酒瓶，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他总归是年事已高，不如往昔精神了，就算被别人称之为怪物，但也不过是血肉之躯，也会有倒下的一刻。或许他如今，也该考虑放手将孩子们引向新时代闯荡了。

坐下他下手的乔兹见到老爹的动作，心脏顿然一条，担心道：“老爹，是不舒服吗？我去找船医！”桅杆上闭目养神的马尔科闻言，立刻睁开眼睛，也跳到白胡子身前，脸含担心。

“不必，兴许是喝的有点多了。”白胡子站起身，交代道：“我去休息会儿，这期间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不必来问我。”说完，便径直回了房间。

马尔和和乔兹面面相觑，无比担忧。

而莫比迪克号下方，也传来一阵骚动，有位陌生又熟悉的贵客驾临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