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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第1页）

&esp;&esp;史芹也是个顶要脸面的人，想到这事儿，这一月嘴里的泡就没好过，但让她伸出自己的脸儿被人打，那是不可能的。

&esp;&esp;有手艺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饿死，便是她不在妇舍，也会有人请她上门保胎，姑苏宁通判的夫人慕氏早前便请她去府中做个嬷嬷，专为府里娘子们保胎，往后也能在宁家荣养。

&esp;&esp;虽然不用签卖身契，但总归是在别人家里头做事儿，芹娘也有些不愿，但当时话都说了，此时反悔岂不是叫人耻笑，还不如提脚去了姑苏过活儿，这地方不比南水县有做头？

&esp;&esp;史芹娘究竟有没有做坏事，这事儿成了一桩悬案，南水县的乐子多，这事儿过得日风头便消了下去。

&esp;&esp;这头张知鱼稀里糊涂地成了舍正，拿着小印跟着丹娘去了衙门登记后，一连几日都是懵的。

&esp;&esp;好在来妇舍的产妇逐渐又多起来，张知鱼给妇舍里的娘子吓了几回，立刻就将注意力转回正事上。

&esp;&esp;她发现妇舍的诸多稳婆很多都不识字，甚至对医理一窍不通，不识字这个还好说，多教教怎么也能认几个了。

&esp;&esp;就说柳儿和桂花，如今在外头忙活，又有巷子里念书的小伙伴时不时地教她们，现在也能认得些字了。

&esp;&esp;不说会写，一直坚持每天认几个字，几年下去日怎么也能认得些，便是以后自己看书不懂，也知道怎么问人。

&esp;&esp;张知鱼这方面跟她爹张大郎一样，都是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实诚人，自觉自己做了舍正，少不得教她们一些医理，以后便是她不在南水县，娘子们看病也多少方便些，当然大家能赚的钱也更多了。

&esp;&esp;妇舍的娘子们都很高兴，她们不是以前在妇舍里赖着吃空饷的那种关系户。稳婆是下九流的行当，别人要你时自然捧着你，不要你时就是多嘴多舌的三姑六婆，三姑六婆在婚嫁上都是往后排的人，所以家中有点钱的人都不愿意女儿做这个。

&esp;&esp;妇舍如今的稳婆，大多数都是从乡里选上来靠手艺吃饭的穷苦人，对穷人家来说，这些微末技艺都是保命的金贵手段，所以尽管做稳婆不是一门容易被人看得起的营生，但要学高也是很难的。

&esp;&esp;哪个妇人不生孩子？厉害的稳婆就是要比一般的稳婆多几倍的好饭吃。

&esp;&esp;所以一个地方的稳婆，若不是师徒，很少有人愿意对外传授自己的技术。张知鱼看了几天心中也有数了——尽管都是妇舍的人，但本事可以说天差地别。

&esp;&esp;有的娘子一月都碰不到一回孕妇——就算钱少，别人也不敢给她们瞧。像丹娘这样的好稳婆，每日就没个停歇的时候。

&esp;&esp;能够有不要钱的学习机会，大家都很高兴，毕竟妇舍也算是官方的地儿，年年都有考核，每年在妇舍里出生的孩子超过一个数，就得缩减规模了。

&esp;&esp;妇舍缩减规模，自然也就养不起这许多稳婆，手艺排在最后的就得回家吃自己去，所以能学习进步，对大家来说已经称得上天大的喜事，就是以后不能留在妇舍，出去也不会饿死。

&esp;&esp;张知鱼看着屋子里亮晶晶的眼神笑：“我看舍里也有许多药材，娘子们认得的，我写了字贴在上头，有空去多看，看得多念得多了也就能认得了。”

&esp;&esp;她教夏姐儿最开始也是这么教的。只这小猢狲打小就精，学一个字倒得用三颗糖去赔她！

&esp;&esp;妇舍的娘子就用功多了，张知鱼得空就跟她们说些医经，整个妇舍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esp;&esp;张知鱼看着忙碌的妇舍，心说，若能坚持几十年，这里也可以成、煨灶猫讨珍珠

&esp;&esp;慈小观音

&esp;&esp;两猢狲踮着脚悄悄走了，大家如今都十一二岁，已不乐听阿公叽咕到晚饭，大家也要脸了哩！

&esp;&esp;张大嘴子没了能训话的猢狲，心头却还没说过瘾，他老人家一肚皮的话儿没倒出来，若不说干净晚上觉都睡不着，一时慌了神，便又打量起别的猢狲来。

&esp;&esp;张知鱼见阿公盯着自己，心说，这把火要烧自己身上来了，赶紧蹿到顾家拉来顾慈一块儿商量灶火队的事儿，眼见着还剩七天了。

&esp;&esp;现在竹枝巷子的灶火队分成了两派，一派以花妞和王牛为首，一派以张知鱼和夏姐儿为首，每队都有七八个大小猢狲，两队打得一片火热。

&esp;&esp;花妞和牛哥儿早选好了要扮什么，夏姐儿就是个作弊器，人开会她趴在人房梁上揭瓦听，简直防不胜防！

&esp;&esp;张知鱼装模作样地训了夏姐儿几句，几人立刻就欢天喜地地讨论起来，夏姐儿咂嘴道：“奶奶的，她们要扮哪吒闹海，牛哥儿演被扒皮的龙三，可不叫他舒服死了。”

&esp;&esp;张知鱼面色古怪地看小妹：“被抽筋的龙有什么可舒服的？”

&esp;&esp;夏姐儿一拍大腿，道：“他娘老子有钱，他上天入地地闯祸也没人打，可不是舒服死了。”

&esp;&esp;总之，比起正气逼人的神仙，夏姐儿永远只想做舒坦过日子，最后嘎嘣死了的妖怪。

&esp;&esp;妖怪的一生无忧无虑，神仙么，她看迟早得累成痨病鬼！

&esp;&esp;正事儿不做，歪理一堆。张知鱼懒得理她，她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事情还得从观音说起。

&esp;&esp;顾慈心头咯噔一声，背微微挺了起来。

&esp;&esp;既然跟观音有关，那肯定是一个救人的故事。

&esp;&esp;张知鱼的剧本是这样的。

&esp;&esp;张知鱼是一个心系天下的道长。

&esp;&esp;顾慈是身负血海深仇还没成修成正果的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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