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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节（第2页）

&esp;&esp;咳嗽是来自王安石的提醒，对苏油微笑道：“明润，仔细圣前失仪，这是在干嘛呢？”

&esp;&esp;苏油赶紧收回手来：“陛下，学士，这是观瞄之术，可以粗略估计出红旗的距离位置。”

&esp;&esp;赵顼“哦”了一声：“说说看？红旗都在什么位置？”

&esp;&esp;苏油说道：“禀陛下，最近程……可以说是每一点小小的变化，里边都有一条甚至几条人命。这些不经历战阵，永远料想不到。”

&esp;&esp;司马光点头：“论脚踏实地，精通实务的干才，大宋济济群侪里边，我只看好明润。”

&esp;&esp;苏油笑道：“君实公言重了，不过话说回来，操典训练有用吗？我觉得还是有用的。”

&esp;&esp;说完一撇嘴：“不过不是这样赚取目光为目的的操典，而是为了实战总结形成的操典。”

&esp;&esp;司马光说道：“明润，我知道你看似平和，其实内心是主攻的，对吧？”

&esp;&esp;苏油说道：“这个不瞒君实公，的确如此，大宋如果不能除去西夏，辽国两颗毒瘤，先死的，只会是大宋。这一点，不知君实公是否同意？”

&esp;&esp;司马光有些矛盾：“然而国情如此，国家，经不起战争的消耗啊……”

&esp;&esp;苏油说道：“是啊，举步维艰，但是君实公，不攻，不行啊。”

&esp;&esp;司马光还待要说话，苏油却道：“君实公，且听明润说完。”

&esp;&esp;开幕式

&esp;&esp;“如今大宋，每年要给辽国五十万贯，西夏二十万贯，而我大宋每年岁入，虽然号称一亿多贯，可除去消耗，所剩还有多少？”

&esp;&esp;“四年时间里，两年山陵哀崩，那是入不敷出，一年大水，还是入不敷出，好的一年，不过一百万贯盈余，相当于泰半送与他人。”

&esp;&esp;“西夏和辽国，就是勒在大宋脖子上的两根绳索，而且越来越紧。”

&esp;&esp;“我知道君实公最推崇的君主是唐太宗，其次是汉文帝。认为府兵之制，远胜募兵之制。”

&esp;&esp;“而我认为不然，无他，时移世易耳。”

&esp;&esp;“秦国立国之时的西戎，箭矢不过石，骨；汉之匈奴，因为没有马蹬，其实骑军不能冲击，乃长途行军之用，接战还需下马。”

&esp;&esp;“加上军器不良，因此李陵以五千步兵遭遇八万匈奴，尚能鏖战八天八夜，箭矢用尽，方才被擒。”

&esp;&esp;“可如今再看，西夏骑军，已经发展出擒生，泼喜，铁鹞子。骑种分出骡驴，骏马，骆驼。军种划分更加细致，战力提升，战术改良日新月异。西夏青锋，青唐板甲，旋风炮，强弩，无一不精。”

&esp;&esp;“铁骑突袭，一日百里，已是寻常；冲锋放箭，击穿步阵，轻而易举。”

&esp;&esp;“可以说游牧之族，千年以降，其军事组织的进步，大大超过农耕之族的进步；其军队的素质和能力，如今也已远超过农耕之族军队的素质能力。”

&esp;&esp;“君实公，有一种说法，叫做温水煮青蛙，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esp;&esp;司马光说道：“愿闻其详。”

&esp;&esp;苏油说道：“将青蛙投入四十度的水中时，青蛙因受不了突如其来的高温刺激立即奋力从热水中跳出来，得以成功逃生。”

&esp;&esp;“可当把青蛙先放入装着冷水的容器中，然后再缓慢加热，结果就不一样了。”

&esp;&esp;“青蛙反倒因为开始时水温的舒适而在水中悠然自得。但是当青蛙发现无法忍受高温时，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知不觉被煮死在热水中。”

&esp;&esp;“如今是大争之世，因循苟且不思进取，就等同于自取灭亡，君实公，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esp;&esp;司马光叹气：“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明润，如今国家不堪重负，须得民富国强，士马雄壮，方可言兵。”

&esp;&esp;“陛下图思振作，这固然是好事，但是如果行之不得法，失于操切，那是不进反退啊。”

&esp;&esp;苏油点头：“是，我劝过陛下，陕西河北，需要二十年恢复。但是君实公，这必须是励精图治，努力进取的二十年，而不是因循苟且，得过且过，花钱买平安的二十年。”

&esp;&esp;司马光终于无话可说，再次叹了一口气，将目光投向了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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