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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第2页）

&esp;&esp;乱后

&esp;&esp;卫姌微怔，往后一避，脑后勺被灌木刮了两下，又缩了回来。

&esp;&esp;司马邳见灌木枝紧挨着她雪白的颈，摩擦过皮肤上泛着隐隐的红，让他喉间莫名一紧，嘴里却轻嗤道：“这些羌族败将果真是见识少，连男女都分不清，死的一点不冤。”

&esp;&esp;卫姌见他并没有生出什么疑心，心下稍安，赶紧将话题移开：“不知罗熊邓那几家派兵来要等多久。”

&esp;&esp;司马邳朝行宫望去，蹙眉道：“一个时辰恐怕都不够。”

&esp;&esp;卫姌也知本地士族安逸日子过得久了，缺少凶险历练，就算是应援行宫也未必能快。她长出一口气，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躲避等待。

&esp;&esp;司马邳先前神色冷肃，后来后院烟气蔓延，几乎遮蔽半个天日，他脸上渐渐没了表情，只是眼底仍藏着深深的阴霾，泄露出几分真实的情绪。

&esp;&esp;行宫外，骑马的黑衣人来回跑了两次，远远看着似乎是搬运了不少东西出来安置在马车里。

&esp;&esp;卫姌担心此景会触怒司马邳，偷偷朝他瞥了一眼，果然见他阴着脸。

&esp;&esp;要不是这一块灌木草丛里空余位置不大，她都想要避远一些。

&esp;&esp;等了不知多久，卫姌一阵腰酸背疼，轻轻挪动手脚，换了个姿势。今日清早就来行宫煎药，又遇上这么一桩事，她的身体几乎快到极限，稍有些松懈，浑身都觉得难受。

&esp;&esp;司马邳见她偷偷伸手捶小腿，问道：“腿酸”

&esp;&esp;卫姌“嗯”的一声，又敲了两下收回手。

&esp;&esp;司马邳朝她骨骼纤细的手腕和小腿看了看，突然道：“刚才力气不小，还能拿石头砸死人。”

&esp;&esp;卫姌记起那张凹陷下去的脸，脸色微微一变，深呼吸两口才把那股不适的感觉压了下去，“我也是一时情急。”

&esp;&esp;司马邳不知想到什么，露出一丝笑来，“城士族私军拼凑而成。百十匹骑士很快来到行宫门前，见到敞开的大门已知不好，对内高喊着各家名号，过了片刻，才有幸存内侍来到门前，哭哭啼啼告知刚才发生的事。

&esp;&esp;这些私军领头的就是罗熊邓三家，其中又以罗弘发号施令为主。他听见行宫刺客手段，神色骤然一变。

&esp;&esp;司马邳是皇亲中离皇位最近的，若真是在豫章出事，本地士族绝对脱不了干系。集结私兵来行宫之前，罗弘等人心中已做了不好的打算，没想到情况严重至此。罗弘当即命人进入行宫，分兵各处，有的去救火，有的在行宫中把幸存的人找出来。很快就找到王妃王穆之和刚纳入王府不久的侍妾阮珏，还有一些内散落的内侍婢女。

&esp;&esp;王穆之带着侍卫婢女在一处偏僻殿室内等了许久，只因那几处殿宇年久荒废，也没有什么钱财，张氏兄弟在搜刮时都漏了过去，让一行人都保全下来毫无损伤。王穆之听说司马邳不见，面色惨白，险些站不住脚。

&esp;&esp;守候在门前的侍卫大喊着：“殿下找到了。”

&esp;&esp;众人立刻循声看去，只见司马邳和卫姌走进大殿，神色疲惫，身上没一处干净地方。

&esp;&esp;王穆之眼中含泪跑上前，拉住司马邳的手，阮珏早就哭成个泪人，口中呜咽着“殿下”，也跑过来，似乎看着王穆之有意避让，便站在一侧哭成个泪人。

&esp;&esp;司马邳拍了拍王穆之的手，略点了一下头，转向罗弘道：“来得晚了。”

&esp;&esp;罗弘几个跪地请罪。

&esp;&esp;司马邳让人立刻准备笔墨纸砚，下了一道旨给江州各地官府，先行拦截张氏兄弟北去。另又调兵来护卫行宫。罗弘等人带来的私兵很快将行宫上下全找了个遍，将死去的婢女内侍全抬出来，另又配合着清点各宫损失珍宝财宝。

&esp;&esp;卫姌进殿时就四处张望，看到站在角落里的蒋蛰，两人视线对上，蒋蛰也是松了口气的模样，点了点头。卫姌这时才算彻底安下心来。

&esp;&esp;司马邳飞快做了诸多安排，各人领命而去。他目光一转，看见卫姌，皱眉道：“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换衣服。”

&esp;&esp;一个脸生的内侍立刻领着卫姌离开，去了一处刚收拾出来的殿室，又拿出一套簇新的衣衫，另有仆从送来热水，卫姌梳洗过后又换过衣服，在屋内休憩了片刻，问内侍自己是否能够离开，内侍摇头说不知道。

&esp;&esp;行宫内如今死了太多人，没有往常的规矩，许多事内侍也茫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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