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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节（第1页）

&esp;&esp;要说裴崇没有一点气怒，那是假的，只看长子垂首黯然，他不禁长叹一声，“起罢。”

&esp;&esp;他将儿子扶起：“谁人能未卜先知？倘若时时束手束脚，还能成什么事？”

&esp;&esp;都是命。

&esp;&esp;宽慰儿子两句，父子重新落座，盯着案上那封书信，裴崇头疼。

&esp;&esp;答应他不想，拒绝又忧心姜钦这个隐患，进退两难。

&esp;&esp;“大郎，你以为该如何？”

&esp;&esp;裴文舒摇了摇头：“儿子听父亲的。”

&esp;&esp;事关重大，他不希望自己的个人情感影响父亲判断。

&esp;&esp;裴崇长吐一口气：“行，为父要想一想，那你先回去罢。”

&esp;&esp;“是。”

&esp;&esp;裴文舒给父亲换了盏新茶，告退出了外书房。

&esp;&esp;天很蓝，只初冬风冷，未曾降雪，天地间萧瑟一片。

&esp;&esp;驻足良久，他才下阶离去。

&esp;&esp;……

&esp;&esp;这一夜，裴家父子谁也没睡。

&esp;&esp;裴崇外书房的灯亮了一夜，裴文舒倒是熄了烛火，却在黑暗中独坐一夜。

&esp;&esp;次日一早，裴崇安排人，悄悄将并州来使接了进府。

&esp;&esp;他在正厅接见。

&esp;&esp;宽敞的厅内很空旷，除了裴文舒，裴崇就仅留了几个心腹伺候。

&esp;&esp;张济带了薄钧贺拔拓来，一入正厅，他大笑：“久闻裴公威名多年，今日一见，果然风采过人啊！”

&esp;&esp;理了理衣襟，长揖到地见礼。

&esp;&esp;裴崇立即叫起，并让儿子去扶。

&esp;&esp;一个照面，张济心里就有数了，裴家父子气色都不怎么样，可见为难。

&esp;&esp;只再怎么为难，正题也是要说的。

&esp;&esp;双方落座，寒暄几句，张济笑问：“结盟之事，不知裴公考虑得如何？”

&esp;&esp;裴崇蹙了蹙眉，迟疑：“张先生不知，徐州虽尚算富庶，只军士多年未曾征战，只怕……”

&esp;&esp;这是很不乐意掺和了，但要一口回绝了吧，也觉得不大合适。

&esp;&esp;裴崇也不来虚的，“实不相瞒，徐州沃野千里却是四战之地，远忧长在，崇从父祖手中接过家业，却是战战兢兢，不敢轻易与人争端啊，唉。”

&esp;&esp;两家合作过一次，这话是说得非常坦诚了。

&esp;&esp;这样很好。

&esp;&esp;“谢裴公坦言。”

&esp;&esp;张济站起，作了一揖，直起身后，神色却一肃：“只裴公之言，济却不敢苟同！”

&esp;&esp;他肃容：“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没有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岂是能长久避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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