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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节（第3页）

&esp;&esp;长子去世虽已数年，但当时情景符石并未曾遗忘半分，闭了闭眼睛，他再睁开，对卫桓说：“舅舅相信你，无缘无故，你断不会损伤手足。”

&esp;&esp;符石情绪很快平静下来了，“若真是如此，你必是迫不得已。”

&esp;&esp;卫桓听得一怔。

&esp;&esp;一瞬间，他不知该说什么。

&esp;&esp;垂了垂眸，有些不知所措。

&esp;&esp;这完全不是他预料之中的反应。

&esp;&esp;在他平静承认杀死符亮后，符石竟还愿意相信他？

&esp;&esp;不是该不可置信吗？震惊过后伤心愤怒，紧接着该厉声诘问他了吧？失望痛斥他这养不熟的白眼狼才对。

&esp;&esp;他知道舅舅挺重视他的，但他没想过天平另一边放上他的发妻嫡子，还不偏不倚。

&esp;&esp;卫桓抬头，望着眼前这个人，岁月在他额头眼角留下细碎纹路，只他看着自己这双眼睛，笃信，宽容，慈和。

&esp;&esp;一时，卫桓都不知怎么形容心里感受。

&esp;&esp;他这辈子，就没被一个血亲这么全无保留的相信过。

&esp;&esp;张岱这位生父，看他从来都是带着审视的，卫桓知道，这是对他的血缘的存疑。那些异母兄弟，更是不必提及。就哪怕卫氏，幼时听嬷嬷们告状后，也会让他勿再调皮。

&esp;&esp;宽容，慈和，一个由始到终都包容他的男性长辈。他一直关心他，为他出息而喜，为他的过往而悲，操心着他婚姻大事，为他即将为人父眉飞色舞。无论如何，他都相信他。

&esp;&esp;这体验从未有过，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esp;&esp;“舅舅。”

&esp;&esp;喃喃一句，卫桓忽想起姜萱那句“视若亲子”。

&esp;&esp;喉结一动，他骤站起身。

&esp;&esp;心潮起伏，眼眶有些热，他辈子都没体验父爱，他也不以为自己会碰触到这些东西。

&esp;&esp;可在这一刻，他突然萌生了这种感觉。

&esp;&esp;就是面前这个中年男人，这个身高已比他矮了半头的男人，他坐着，自己站着，却莫名给了自己一种类似父爱如山的感觉。

&esp;&esp;他慢慢跪了下去，跪在符石面前，他俯身，额头碰在眼前膝盖上。

&esp;&esp;“舅舅，对不起。”

&esp;&esp;他错了，他不该试探他，不该这般尖锐地刺他。

&esp;&esp;“符亮他通敌，他从你帐内盗了行军路线图，险致全军覆没。不得已，我只能杀了他。”

&esp;&esp;他小小声说。

&esp;&esp;“怕你自责哀毁，我们就没告诉你。”

&esp;&esp;“嗯。”

&esp;&esp;果然如此，符石闭了闭目，他点头：“你做得没错。”

&esp;&esp;一人通敌，全家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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