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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娘坦然望着崔夫人一笑，若无其事地扶了她的手，含着笑亲亲热热地道：&ldo;娘，事情办得可顺利？&rdo;崔夫人目光复杂地看着十九娘，良久方道：&ldo;还算顺利。&rdo;当着儿媳的面，让她说出她在何家因为何事被骂，如何低头伏小，这个脸她还丢不起。她的目光落在十九娘的肚子上，殷切地道：&ldo;好好养胎，别太辛劳了。太医不是说了，让你多多卧c黄休息么？&rdo;&ldo;一天到晚都躺着实在不舒坦，想走动走动。&rdo;十九娘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她这一胎怀得不太好，原本身子就娇弱，锦儿的个头又大，生的时候着实费了不少力气。本该休养年余再说，可被崔夫人逼着，她不敢歇气，没歇上几个月就又怀上了，难免三天两头总是有些不妥，吃了不少苦头，近一个月来才算是安稳了下来。可这其间，她所受过的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委屈却是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崔夫人本想要求她去躺着休息，可听出了十九娘言语里带着的那一丝火气，也就沉默下来，转而不经意地道：&ldo;今日我在何家，见着了丹娘那对孩子。虽然伶俐漂亮，但个子比锦儿同期的时候小得多。&rdo;这算是间接的安慰么？十九娘轻轻&ldo;嗯&rdo;了一声，并无其他言语。崔夫人也就打发她：&ldo;你去忙你的罢，不必管我。&rdo;十九娘顺水推舟，自回了房不提。不多时，身边陪嫁来同她说了崔夫人白日在何家的遭遇，言语间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她并不见喜乐，只淡淡地道：&ldo;一报还一报，正是应该的。&rdo;天色黑尽，李荇回到家中，但见屋里一盏小小的纱灯，十九娘独自歪在榻上，一张秀丽的脸苍白憔悴，还带着些浮肿，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说不尽的孤独寂寞。心头突地一软，低低喊了一声：&ldo;十九娘……&rdo;十九娘回过头，但见李荇直直地站在帘下，一双眼睛黑幽幽地看着她，一脸的疼惜怜悯，不由漾起一个笑容来，准备起身下榻：&ldo;你回来啦？饿了么？给你留了热饭菜，我这就叫人去拿来。&rdo;李荇快步上前，扶住了她，弯腰给她套鞋子，轻声道：&ldo;十九娘……&rdo;他待她不是不够好，可是总感觉隔着一层。似现在这样体贴的给孕期的她穿鞋子，是联（三）蒋长扬和牡丹并不敢和李家前后脚离开，一直等到暮鼓响起方才辞别何家众人登车归家。虽已是傍晚，外头的暑气还很重，就是吹过的风也是热的。两个孩子都嚷嚷着不舒服，软兮兮地趴在ru娘怀里没精打采的。牡丹在一旁拿了扇子给他们搧着，低声问雨荷：&ldo;说得怎样了？&rdo;雨荷气鼓鼓地抿了抿耳边的碎发，道：&ldo;叫我下次别来了。&rdo;母女俩都是倔脾气，各自拽着往反方向走，很快就谈崩了，封大娘不等到牡丹出门，就拿笤帚把她赶了出去。牡丹扑哧一声笑出来：&ldo;封大娘这个脾气呀……人家都是人老了脾气就好了，她是越老越爆。不过终究也是为了你好，等熬些日子，不见你来她自然就心软了，定要寻借口去看你的。&rdo;雨荷轻轻叹了口气，抬眼看着窗外。落日的余晖射在道路旁的坊墙上，又折射回来，刺得她的两眼发酸。她抬起手来，使劲擦了擦眼，低声道：&ldo;这天怪热的。&rdo;牡丹瞅了她一眼，默然把眼睛转开，笑着说起了其他事情：&ldo;今年那株开出紫红色花的洛阳红养护得如何了？待到秋天要把它重新嫁接过，日后兴许能成一个新品种。&rdo;今年芳园的一株洛阳红发生了芽变，开出一朵迥异于其他花朵的花来，色彩呈紫红色，花心有不太明显的紫色剪绒状花瓣。只要养护得当，分离、嫁接、固定之后就是一个新品种。雨荷听牡丹说起了这个，微微松了口气，打起精神道：&ldo;那根枝头听您的吩咐特别做了记号的，李师傅一日要看两次。&rdo;她睁大眼睛看着牡丹，&ldo;他说就算是您的想法能成，也要五六年以上才能出新品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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