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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公孙佳目光滑过吴孺人,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又去看纪贵妃,纪莹已将事务安排得差不多。正与章昺商议:“定襄是女子,我陪你见他们?”
&esp;&esp;公孙佳唇边泛起一抹轻笑,她已看出来纪贵妃是有意躲着了,从未有人能昏倒还把脸别到里面的。公孙佳道:“怎么不见贺客?这可不对。”除了皇太后派人赏下东西来,纪府也有些充门面的礼物,亲自来道贺的人并不多。
&esp;&esp;公孙佳问道:“安定王呢?把他请来!”
&esp;&esp;章昺沉声道:“他须得先出城送梁平。”
&esp;&esp;公孙佳道:“哦,梁平现在才走?”
&esp;&esp;“难道犯法?又不曾耽误日子!”
&esp;&esp;公孙佳心道,你还当安定王是你的跟班,梁平是你跟班的干将?这么维护!
&esp;&esp;纪莹已经收收拾完了,走过来微微一躬身:“我们去那边谈吧。”将几人引到了偏殿。原本宫里为了庆贺封妃都会准备宴席,纪贵妃这儿东西也是齐全的,只是谁都没心情吃喝,由着它们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
&esp;&esp;纪莹在章昺之前开口,对公孙佳道:“您让公主传话,说没有威胁才是安全的。可如今这……”
&esp;&esp;公孙佳问道:“王妃知道所有发生的事吗?或者我问得再明白一点,贤伉俪知道司空与贵妃的打算么?”
&esp;&esp;问完一看这两人的表情,钟源都看明白了,这两个人或许听到一点风声,却并不知道全部,有的也只是一些猜测。恐怕无论是父母还是外祖家,都没有人告诉章昺,章熙已经给纪家划下道道来了。钟源心里骂纪氏父女都不做人:什么事都不告诉他,你叫他如何行动?
&esp;&esp;纪莹年轻媳妇,不告诉她也就罢了,章昺……算了,他也不大顶用,告诉了真可能会坏事。
&esp;&esp;钟源就更生气了:这儿子是怎么养的?
&esp;&esp;公孙佳却没有他那么丰沛的情感,直接告诉了这夫妇二人结果:“先帝驾崩当晚,贵妃派去给司空送信的人,被陛下拿到了。”
&esp;&esp;章昺一噎:“我怎么不知道?”
&esp;&esp;公孙佳给了他一个白眼。
&esp;&esp;纪莹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问道:“所以才有了眼下的局面,是么?”
&esp;&esp;公孙佳道:“王妃自己都把话说完了。”
&esp;&esp;章昺脱口而出:“眼下如何是好?”
&esp;&esp;纪莹已经在考虑要如何保全婆婆、丈夫和娘家了,他们都在一根绳上拴着,而她,恐怕是带不动这些人的。章昺册立太子的希望渺茫,保命做个富贵闲人就不错了,可是章昺恐怕是不愿意的。纪莹有点焦虑,也有一丝绝望。
&esp;&esp;公孙佳倒显得比纪莹更加的体贴周到:“有句话以前不敢问,现在倒能问得出口了。你是章家人,还是纪家人?嗯?王妃,您呢?”
&esp;&esp;章昺与纪莹大受震撼,尤其纪莹,身为女子,总是免不了夹在娘家与婆家之间,她总是想尽力的弥合。哪知公孙佳一语道破,非得让她选上一选。纪莹颤声道:“难道……陛下要诛纪氏么?”
&esp;&esp;公孙佳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纪氏本来没什么,可你们要是站到纪家一边当傀儡,陛下是绝不会开心的。你们离纪氏越近,纪氏就越危险。二位儿女都这么大了,是时候有自己的主意了。君臣父子各安本份,不要越界才好。”
&esp;&esp;纪莹眼睛睁得大大的,任凭泪水流下脸颊也不去擦:“婚姻不是结两姓之好的么?我嫁入东宫,难道是为了……”
&esp;&esp;公孙佳慢吞吞地起身,说:“慢慢想,这样的大事总要想清楚才好。可也不要想得太慢了,唐王已在宫外开府,陈王和秦王也要不日搬离东宫。在那之前想不明白,出宫之后就容易犯错。”
&esp;&esp;章昺又是一惊:“什么?”
&esp;&esp;钟源道:“何必一惊一乍?不但是大郎你,二郎他们也要搬出去开府的。大郎,先想想好。陛下并不想大动干戈,甚至燕王那样,陛下也都想留他共享盛世的。你可不要再行差踏错。”
&esp;&esp;公孙佳对纪莹道:“司空与征北如今也不乐意见我,见到了也是扭头就走,有些话只好对王妃讲了。司空府上的事情,王妃知道的肯定比我多。无论他们之前做过什么,之后不要再干了,之前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收拾好首尾。否则容易被御史参,陛下要做明君,总不能回护得太过份。
&esp;&esp;我也没心情与司空计较什么,我的眼睛在天下,不在鸡毛蒜皮,他大可不必将我视作对手。如果有人将我视作对手了,我也不会害怕退让就是了。言尽于此。”
&esp;&esp;纪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esp;&esp;钟源单手撑着桌面起身,问章昺:“外头贤妃娘娘那里的人怕是要来道贺了,用不用我给你拦一拦?”
&esp;&esp;章昺飞快地应声:“好!”
&esp;&esp;公孙佳心里一叹,章昺这一条是真像纪炳辉,只能打胜风局,遇到真正的挫折就往后缩。纪炳辉自己还能有安排点事儿,章昺就纯是甩手掌柜,有事就会吩咐别人去办。两个人还都喜欢逃避问题,遇到需要决断的事情,反而变得拖拖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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