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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元峥道:“有的,姐姐们给拿了,我……不会梳头,也不方便戴。”
&esp;&esp;公孙佳看了看他的卷发,招招手:“你过来。”
&esp;&esp;元峥依言走近,公孙佳又摸了两把他的卷毛,手感依旧不错,公孙佳心里舒服了,说:“你还想读书吗?”
&esp;&esp;元峥有点惊喜地问:“可以吗?”
&esp;&esp;公孙佳揉揉他的脑袋:“当然可以。”因为她有了一个绝佳的计划。余盛刚才的表现还可以,完全就是一个钟佑霖的翻版,不过是看到漂亮姑娘眼馋罢了,也没有再喊“漂亮小姐姐不能当奴婢”。公孙佳计划让余盛读书,但余盛一看就是个学渣的熊样,完全不想学习。行,就用这个阿静督促着他!看他有脸学不过一个侍女吗?阿静的户籍捏在她的手里,也翻不出天去。
&esp;&esp;阿静读书识字,人已经落在了她手里,完全可以接着认字,以后当个代笔也方便。随着钟祥等人上位,朝廷里养代笔的生意很发达,好些会自己作一点诗的人,如果应急凑不成一首,就写一两句,由代笔来填完。反正钱给足,一切好说。
&esp;&esp;公孙佳有学一点文化的计划,却没打算把重点放在写作文上。有这个阿静,一人多用,完美!
&esp;&esp;元峥惊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读书肯定是有用处的,在元家,除了他父亲别人都忽略他读书的事情。他当时有一个朴素的观点,元家人不让他干的,一定是对他有利的。现在逃亡,哪里还有条件读书呢?
&esp;&esp;惊喜过后就是失落,他不能以一个女孩子的身份总呆在这里。算了,能读一天是一天!元峥又振作了起来。
&esp;&esp;公孙佳道:“那行,过完年一并安排吧。对了,想给你父母超渡,就去那边殿里念念经。”话也说完了,外甥也观察完了,她准备离开。很平静的主人和新来的女仆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了。
&esp;&esp;留下元峥回味自己的好运气,不但小屁孩儿没给他惹麻烦,他还能读点书了。抬手也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小卷毛还挺舒服的,他又摸了一下,好像还能感觉得到那股轻柔的力道。
&esp;&esp;不多会儿,门又被敲响了。元峥顶着摸乱了的头发去开门:“师太,我……咦?姐姐好。”
&esp;&esp;进来一个也是穿青的丫头,手里捧着只妆匣,进门先叹了口气:“我叫阿练,你就叫我阿练姐吧。阿姜姐姐让我来教你梳头。”
&esp;&esp;元峥惊呆了:“啊?梳头?”不是说读书的吗?
&esp;&esp;阿练没好气地说:“夫人都问过两回啦,阿姜姐姐可不想让夫人再问宫宴
&esp;&esp;宫宴都有流程,本朝开国十五年了,一应典章也初具规模。由于皇帝及其亲眷出身过于接地气,好些习惯不能完全照搬前朝,但是在文臣们的努力之下,还是逐渐有了该有的气象。
&esp;&esp;各处宫宴灯火辉煌,已有细乐声声飘入云中。影影绰绰间可见殿阁楼宇上列队的宫娥不停穿梭。
&esp;&esp;宫门前车马云集,各按着自己的品级、序列,核对各自的门籍,再由专人引着排队进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待遇,有些要搜身,少数得到优待老臣、功臣则可以在宫门换乘宫中准备好的肩舆。
&esp;&esp;胡老太妃这样的,她的马车可以直接开进宫里而不受阻拦。当然这是特例,统共也就只有她一人而已。老太妃就把公孙佳这个曾外孙女给放到自己车上带了进去,按照惯例,这也是没人管的。
&esp;&esp;才得到机会升格守门的小宦官刚问了一句:“这位……”就被眼明手快的前辈拉了回去,低声告诉他:“这是原骠骑将军家的女公子,封做永安县主的那位。”
&esp;&esp;“那也得下车呀,不是只有老太妃……”
&esp;&esp;“她也不一样!看好了,就她俩,别人都得下车!回去我再告诉你!”
&esp;&esp;两人又飞快地上前,迎向下一辆车的女眷。
&esp;&esp;公孙佳坐在胡老太妃的车上,一身行头束缚得她有点不舒服,微微动了一下身体,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宫里还是老样子,没怎么变。”
&esp;&esp;老太妃笑呵呵地:“不变最好,咱们就还是这样过日子。一会甭管有什么事儿,都不干人的事儿,你都当不知道。谁要逗你了,你也别理他们!只管做你想做的,你不想做的多一眼也不用看它。万事有我呢。”
&esp;&esp;“哎。”
&esp;&esp;老太妃看她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语气也郑重了一点:“有些人就算是心里没想欺负孤儿寡妇,说话做事也会带着点儿不把你当回事。你要是自己也虚了,一次气虚便要处处受气,最后不欺负你的人也要欺负你了。”
&esp;&esp;“哎。”
&esp;&esp;老太妃叹了口气:“罢了,我们总还是能护住你的,你跟紧我。”
&esp;&esp;“哎,”公孙佳又是一声答应,想了一下,添了一句,“太婆放心,我不会吃亏的。”
&esp;&esp;老太妃还是担心她,攥着她的手,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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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到了正殿,皇帝那里派了身边的大宦官郑须亲自过来接,皇后那里也派了个得力的宫人阿顺过来。公孙佳先落出个脸来,这两位她都是见过了,先说一声:“有劳。”被阿顺扶了下来:“县主仔细脚下,灯呢?照着点。”
&esp;&esp;公孙佳扶着她的手站定了,道了声谢,说:“太婆在里面。”往一边让了让。凡体力活她从来不搭手,让开个地方让别人发挥。
&esp;&esp;两人接了老太妃,郑须道:“陛下吩咐了,您还走这边儿。”一招手,就两个年轻力壮的宦官过来,一人一个,背了老太妃和公孙佳往殿上去。
&esp;&esp;领宴前也要先排个队谢个恩再叙座。品级高的搁殿上磕头,品级低的就只有台阶下呆着了。入席也有安排,还是按身份品级来分谁靠皇帝近、谁靠皇帝远。男女虽然分席,却并不隔在不同的殿阁,都一同在大殿里。
&esp;&esp;公孙佳打记事起,没品级也被夹带过来坐在最前面,如今有了品级,她倒很乖巧地算了算顺序,没跟老太妃一起走。老太妃道:“你在这儿干嘛?跟我过去。”
&esp;&esp;公孙佳道:“太婆,我长大了不能坐在您怀里了,就得在这儿了,等会儿咱们再一块儿回家。”靖安长公主等人很快就到了,喊公孙佳过去她都不去。
&esp;&esp;郑须与阿顺都看在眼里,郑须笑吟吟地说:“太妃放心、公主放心,药王在宫里不会出事儿。药王少待,老奴让他们给您拿个绣墩来先歇着,等陛下到了您再起来舞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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