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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杜明谦不厌其烦地把脸上水渍蹭回到晏殊楼脸上,“大致便是如此。”“那你师父现今何在?”杜明谦摇首叹道:“师父行踪不定,臣不知道。师父是除了家人以……呃不,”看晏殊楼眉头一竖,连忙添了一句,“还有王爷以外,对臣最好的了。”“放心,日后我定待你师父还好!”“师父会教臣武艺,王爷会教臣什么。”“教你如何伺候我!”“……还不如教臣床技。”……一路小打小闹到了醉风楼,因那一句床技气得炸了肺的晏殊楼,当先一步跳下了马车,气冲冲作势要走,但当杜明谦在下车时故意假作崴脚时,他又心急地上去扶住了人:“你小心些不成了,多大个人了!”“王爷倒怪臣了,臣这不是害怕王爷丢下臣,惊慌么。”“害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晏殊楼松开了杜明谦,看他脸上害怕的神情又有几分真意,捧着他的脸就亲了上去,“赏你几个吻,就不怕了。”杜明谦心口暖暖的,在晏殊楼的脸上啄了一口,回了一礼,主动地把自己的手伸出,让晏殊楼拉着他入了醉风楼内。为了让两人安静地相处,杜明谦要了一间较偏僻的天字号雅间,窗外面对小巷,往来人稀少,但远处却可望见江边,环境倒也雅致。小二笑眯眯地将菜谱端了上来,晏殊楼麻利地拿过菜谱,翻了几下就点了一堆杜明谦爱吃的菜,而他自己却只点了一碟辣子鸡。杜明谦看在眼里,感动在心上,他想给晏殊楼点多几份菜,晏殊楼却红了红脸,说道自己身体不适,不宜吃太多重口味的菜,且点了菜已经够多,不宜再点。杜明谦无奈一笑,他哪儿不知晏殊楼是为自己着想,打从他同晏殊楼同桌共食以来,晏殊楼便甚少吃过重口味的菜,偶尔方吃一两碟,为此他去找过大厨,要其多加几碟重口味的菜,大厨却摆着手无奈地道这事儿归王爷管,王爷说一便是一,他们不敢违背王爷令。杜明谦心都疼了,他已经不止一次见到晏殊楼在膳后,着人上点辣的小吃给自己解解馋。既然王府由晏殊楼做主,那出来了,便得由杜明谦做主了。杜明谦给小二使了眼色,小二会意地点了点头,笑眯眯地拿着菜谱下去了。王爷来用膳,这上菜的速度自然是非一般地快,几碟新炒的菜很快便摆了满桌,看着这些菜,晏殊楼愣然了。这些菜中,非但有辣子鸡,还有许多他爱吃的菜,同杜明谦爱吃的菜数量正好对半。杜明谦把晏殊楼爱吃的菜都放到了他的面前,笑道:“王爷,臣吃不来这么多,便着小二去掉了几道菜,换了几道王爷爱吃的。如今这菜都点了,王爷可不要浪费。”从来没有一句话,能让晏殊楼感到如此地贴心,他心头一酸,举箸夹了几道菜,闷头便扒起了饭。晏殊楼有一古怪的现象,感动时会闷不做声,杜明谦深知他的品性,未免他闷在心里憋坏了,便讨好地夹了几道菜给他,告知他不必如此地迁就,不要亏待自己,晏殊楼没有多说什么,反手多夹了几道菜给杜明谦。杜明谦还让小二上了一小坛的药酒,倒给晏殊楼,两人推杯换盏吃得可香,晏殊楼也渐渐忘了先前的感动,放开了口同杜明谦拼起酒来。酒过三巡,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小二上来收拾碗筷时,特意同杜明谦附耳了几句,说些消息。小二走后,杜明谦推了推半酣着靠他肩头的晏殊楼:“王爷,臣依照你所说的纹印派人去查刺客所在的组织,得知他们在璟朝中部一带行动,似乎是个江湖组织,但该组织唤作何名却不知。”晏殊楼打了个酒嗝,扯平了杜明谦肩头衣物的褶皱,迷糊的眼中恢复了几许光亮:“昨日莫聆也告知我,他也查到了类似的消息,且他还得知这组织有类似纹印的人,皆是中上水平的高手。”杜明谦怔然,将晏殊楼歪着的头摆正:“当日同臣交手的刺客,武功不弱,照理说理应会有此纹印才是,可问题是,他们的尸首上并无此纹印。”晏殊楼的酒醒了,直起头来重重一点:“铭玉,经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几分可疑。铭玉……”门外的小二忽而扬了一声,脚步粗重,踏碎了他的话音。“三位客官请进,这是上好的地字号房,清静得很。”杜明谦双目一凛,这儿的雅间求的就是个清静,小二的声音一般只轻不重,如今陡然大声的缘由只有一个,便是提醒杜明谦,来人不简单。杜明谦唤晏殊楼噤声,足尖一点闪到了窗边,贴着墙根一看,来人竟然是方千昀一家三口。“他们怎会到此?”晏殊楼悄悄跟来一看,也讶然了,平常一家人怎会出门来用膳。“爹,你心情好些了么,这儿清静,不会有人叨扰到您。”顺着方语嫣落下的话音,两人凝目过去一看,方千昀面色线条紧绷,脸色稍沉,果真是一副心情不好的模样。他究竟遇着了什么事,心情竟烦闷于此。方千昀一家三口进了他们的隔间,由于隔音甚好,武功高强的晏殊楼听着也有些吃力,只大意从他们的谈天中得知,原来今日方千昀的夫人同女儿前往护国寺祈福上香,而方千昀因近日霉运上头,也随同前去,以求神明保佑霉运退散。听了半晌,觉得没有什么新鲜的内容,晏殊楼闷闷地坐回了原位,盯着淡定地捧着香茗的杜明谦:“铭玉,不去瞧瞧你的方语嫣么。”说得自然,但分明充满了醋意。“方语嫣是何人?臣不认识。”杜明谦识趣地回了一声,顿时让晏殊楼心花都怒放了,过去抱着杜明谦赏了一个响亮的吻。两人在房内待了段时间,耳闻隔间的人正吃得兴起,晏殊楼便决定趁此时离开,以免稍后碰上麻烦。但他们前脚方挪到房门边上,门前便响起了一人走过的声音,不久,隔间的房门咿呀一开,方语嫣的讶声跟着响起:“杜公子?!”“嗯?”醇厚的嗓音在安静的廊道里特别响亮,杜明谦同晏殊楼同时对望,这来人竟是杜御恭!杜御恭同杜明谦是同胞兄弟,长相自然有许多相似之处,只凭侧脸望去,一时之间,倒还分不出两人。听了这声,方语嫣也知道自己认错了人,双眼一黯,盈盈垂目:“认错人了,抱歉。”“嗯。”杜御恭沉吟一声,背后忽而传来压过他的声音,“杜侍御史?”杜御恭回首,正见方千昀迈步而来,拱手道礼唤了一声:“方大人。”两人见面,自然有一番客套话说,没多久,方千昀将杜御恭迎入了雅间之内,两人虽压低着声音说话,但多少还是入了晏殊楼两人的耳内。原来杜御恭感念上次方千昀照顾之恩,谢了几句,而方千昀似乎对杜御恭的德行十分欣赏,言辞都带了几分笑意。这边两人谈得正欢,晏殊楼的内心却是翻云覆雨。杜御恭同方千昀竟然相识,瞧他们这模样竟然还交情不浅,究竟是怎么回事?杜明谦大叹一声,醉风楼是他同兄长一起经营的,杜御恭出现在此并不足奇。现今他正烦恼如何让晏殊楼避开自家兄长。双唇抿成了一线,听那边的动静歇了,似乎是女眷在外间用膳,而方千昀同杜御恭往里间去。里间的隔音效果胜过外间,晏殊楼放开了耳朵,都听不大清。索性关了窗,趴在墙边,灌足内力在双耳之上,听听隔壁两人究竟密谋些什么。“王爷,偷听他人说话不大好。”“我就要听怎么了,你……”只见杜明谦掀开了墙上的画像,笑眼眯眯地指着一个穿到了隔间的小洞。“偷听不好,我们光明正大地听。”……“方大人近来心情烦闷,可是因范侍中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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