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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不是外人,我同你说些心里话,你别见怪。我并不想让宋府和夺嫡牵扯到太多关系。若说难过,谁不是蝇营狗苟地活。夺嫡不是过家家,你当心树大招风。假如我是你,便提早为荣王一系想好退路。毕竟贪财,对立的只是皇帝,贪权,对立的却是天下人。这旗帜一立,要拔下来,已非易事,我不想你受他牵连。”
&esp;&esp;城澄闻言“哈哈”地笑了两声,显得挺愉快。认识他十几年了,他是什么样的性子,她自是再清楚不过。两人之间不生气,不计较,有什么说什么,已经习惯了:“你明年过大寿,我已想好送什么了——神龟一只。怎么样,不错吧?”
&esp;&esp;说完她像以前一样踢了他一脚,半醉半醒间,也不知用了几分力气:“什么退路,什么旗帜,走到如今这一步,他早已没有了退路。成,则生,败,则死,甚至比死更难看。我?我也不要退路,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活着。”
&esp;&esp;她的声音渐低,眼皮子开始发沉。雪下了一日,终有停时,她也撑不住了,轻声告诉他:“行霈,王爷就要回来了,你走吧。”
&esp;&esp;他却没有动地方:“就这么想让我走?不如,让我把这酒壶带走,留个念想也好,您说呢?”
&esp;&esp;城澄闻言凤眸轻眯,漾着一池春水,朦朦胧胧地看向他,随手将酒壶丢了过去:“日头都要落山了,你还不滚,信不信他逮你个正着!哈哈哈!”她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颇有几分看好戏的心态。她与行霈固然清白,但这厮言语可恶,行为可鄙,让荣王揍他一顿,未尝不可。
&esp;&esp;行霈却有几分伤感地说:“我这回滚远之后,何时我们能再见一面?”他接过她扔过来的酒壶,里面还剩几滴酒液,全都洒在了地上。他朝她笑笑,表示丝毫不介怀。但这一句,他是真心想要问的。至于旁的……“逮个正着又怎么样,我们光明正大,虽然不是早些年的随意,可也是没有逾越过规矩。”
&esp;&esp;“唔——”城澄有些头痛,脑子里也颇为不清不楚:“该见面的时候,自然会见。”此时他反倒不慌不忙起来,城澄心中暗道,宋行霈,让你装,小心遭雷劈。
&esp;&esp;她舌头发麻,已经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是想打发他走。可惜没酒了,不然堵上他那张厉害嘴巴,多好。
&esp;&esp;“好了,我这回是真的要走了。”话一说完,他便提着酒壶出门。他知道,城澄已经不是当年在他屋子里涮火锅的姑娘。她长大了,如今成家立业,样样都很叫人骄傲,能再与她喝一次酒,他应当知足才对。
&esp;&esp;与此同时,荣王自午门出宫,将一道折子拢在袖筒之内。
&esp;&esp;御门听政的时辰早已经过去,一班大臣退出宫门,而后各司其职。所谓御门听政,是□□时期传下来的规矩。龙椅往光华殿一摆,三声鞭响后便是奏乐击鼓,大有君临天下的气势。只是如今的皇帝再也坐不上他的皇位,每日站在丹陛之上,训着天下臣工,稳着这万里河山的人是他裴启旬。
&esp;&esp;听政出来,荣王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在光华门附近赏了会儿雪。新立的皇后有心讨好于他,叫人打着伞在旁陪他立了半个时辰。漫天的雪子覆压在伞面之上,就好像是苍天的重量。
&esp;&esp;暖轿在午门在外头候了多时,直到听说恪靖伯已经离去,荣王方是下命回府。暖轿之内,他斜倚着轿身,复又看了看折子,却是莫名看不进去。他微微一笑,待车轿停驻,入府直往梧竹幽居去。
&esp;&esp;☆、帐暖
&esp;&esp;帐暖
&esp;&esp;庄征从外头办差回来,打从荣王进门就跟着他一件一件地禀报。荣王静默听着,兀自走向后院,待走至门口处时,他忽然停住脚步,空留庄征一头撞上朱漆大门,但听一声沉闷的声响。荣王心里头憋着笑,有意让他长点记性,别什么东西不看就往前冲。摆手让其退下,而后推门入内,立有酒气扑鼻。
&esp;&esp;一进门,裴启旬的目光便落在桌上的两杯酒盏上。倒也奇了,竟是不见酒壶,不知他们是怎么喝的?南慧也是,就真这般放心让城澄饮酒,还饮了不少。
&esp;&esp;看了半日,荣王抬步迈入内室。帘帐微微有些散乱,他用指尖挑开桃红洒金帘,而后便看到城澄醉倒在软榻之上,连鞋履也不曾褪下,当真是她的风格。亏得梧竹幽居之内处处设有暖炉,驱散不少寒气,否则寒冬腊月,冷热一交,只怕她要生病。
&esp;&esp;裴启旬斜睨她一眼,只见伊人眉头微蹙,似睡非睡的模样。他并没多想,极其自然地俯身,替她褪下云履,而后盖上锦被,掖好被角。恐是动作微微大了些,惊动了城澄的美梦。
&esp;&esp;宋行霈是什么时候走的,城澄不知道,她只知这世界陡然间安静了下来,只余簌簌落雪的声。天大地大,宇宙洪荒,仿佛只余下她一人。又或许,她亦只是一粒微尘,无声无息,从未来过这世上。
&esp;&esp;她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她的梦总是断断续续,有时候醒了再睡,还会接上,有的时候便会完完全全地断掉。耳朵里传来些微的声响,城澄轻轻皱了皱眉,眯着双杏眼,看向扰她清梦之人。恍惚间还以为是行霈去而复返,开口正要去骂,却发现是裴启旬打宫中归来,面上甚是平静,身上还带着些许寒气。
&esp;&esp;她支吾一声,想要起来,却发现浑身化作了一滩泥,没有半分力气。只得呼出口气,招呼道:“回来啦。”
&esp;&esp;见城澄乌丝散乱,他抬手轻理其发,只觉城澄睡眼惺忪之时,长发披肩,别有一番娇小可人。只是他的手指太过冰凉,不敢触碰她的脸颊了。
&esp;&esp;外头的雪还在下,压断几根树枝,发出清脆的声响。窗棂之外,苍白一片,屋内却是温暖如春。城澄最近睡得不好,他不想打扰她的好觉,坐了片刻,起身欲离,噙着笑道:“我来看你,你又偷喝酒。今日先不罚你,改日再罚,你且休息。”
&esp;&esp;此际城澄意识逐渐回归,这才发现自己已然躺于榻上,还盖上了锦被,是婢女所为吗?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正是难受之时,就见裴启旬起身欲走。她的大脑仍处于一片混沌的状态,小手却已勾住了他的衣袍,不让他离开。见他顿住脚步,遂摇了摇他的衣摆,娇声道:“你要罚,便是今日,别再叫我提心吊胆,等着哪日大祸临头。”
&esp;&esp;裴启旬本是看她醉醺醺的,大抵是要睡死过去,不曾想到衣角竟被她死死拉住。他回眸一看,她却是醒了个差不多。于是顿住步子,也不急着走,复又坐回床榻一边,深深看着她,似乎想要读懂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城澄,他的软肋,罚与不罚,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esp;&esp;或许当他。城澄一面吮吻其上,手中也未闲着,去扒他的腰带。然而,进展并不顺利。
&esp;&esp;她抬眼看他,眼中水汪汪的,带着丝委屈:“噫!你怎么穿这么多。”
&esp;&esp;屋内的气温似乎陡然间升高,热得他急切地想要褪下外衣,然而见城澄主动,裴启旬随即放缓动作,等着她解开腰封,谁知半晌依旧没有多大动静。他私心猜度着,兴许是压着她不好,索性将她又抱入怀中,让城澄压在自己身上。只这一瞬,便瞅见一双盈盈如秋水的眼睛里,满是焦急,又带着丝委屈。
&esp;&esp;他脑子里头闷了半晌,一件中衣,一件吉服,一件端罩,似乎不多吧!他向来不喜欢穿很多,穿多了,行军打仗也不方便,这样的习惯一直留存至今。如今城澄一说,当真是叫他啼笑皆非,只道:“不过几日没有行房,都不会给为夫宽衣解带了。”
&esp;&esp;他自己伸手去解,将那衣带拉扯了几下,这下方是明白,大抵是系死了,解了良久之后方是解开。他看着她笑了良久,暗忖兴许不是穿多了,只是解的方式不对。复又去解她的衣裳,手法娴熟地将那外衣褪去,只留下单薄内衬。待他解去身上束缚,城澄便小手下移,去抚他敏感处,极尽温柔。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窝在他颈窝处,却是坏心眼地在他颈间留下暧昧的印记。腰带嘛,系得紧点儿也好,旁人就解不开了……
&esp;&esp;按说他们也是老夫老妻,然而城澄在他面前仍会脸红,仍会害羞,小时候偷偷在红袖招和姑娘们学的那几招调笑的本事,全都忘了个光。被他抱于身上,城澄只觉胸口陡然间一轻,自是松快了许多,又有几分得意,嘿,她压了摄政王!当然这句话,城澄决计不敢说出口。
&esp;&esp;外头天寒地冻,但这屋里本就很暖,城澄穿这么一身,纯属不耐侍者唠叨。由他褪去外袍,还剩一件碍事的中衣,因腾不出手来,只得往他身上蹭,要他代劳。耳畔听得那句打趣,城澄报复般在他锁骨处一咬,轻哼道:“严肃。”
&esp;&esp;他当真听话的严肃起来,使得她的呼吸随着他的动作逐渐紊乱,方才的“雄心壮志”在他温柔而热烈的爱抚下烟消云散。四肢娇软而无力,整个人如藤蔓般缠绕在其身上,不能放开,也不想放开。
&esp;&esp;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夫妻间大抵也是同样的道理,他所给予的热情是旁人给不了的。同样,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城澄虽失于刚强,但谁说摄政王就一定要军中木兰与之相配?城澄抱紧他,在心中不住地告诉自己:她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患得患失,他爱她一日,便是一日,管他甚么山河日月!
&esp;&esp;她在他的触碰下轻声地哼着,所到之处如同燃起了火,星火燎原,遍及全身,无一处不敏感地轻颤。两腿之间尤甚,她虽闭着双眼,却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每一分的逗弄与侵入。城澄本能地挺起腰身,似是抗拒异物,又像是无声的邀请,愿君多采撷。
&esp;&esp;☆、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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